临近中午时分,站在营区大门口的自卫岗哨哨兵,一班副,吴云同志,脸上布满担忧地望着饭堂前面。
为了看清楚自己的被子到底还有没有丢在地上没人管,他屡次走下自卫哨台。
这一幕,被待在营房三层军械室旁边警卫值班室里的,也是本班哨哨长的三班长谭前程看个正着。
谭前程一副郁闷不已的语气,通过对讲机传来,“浮云,你干嘛酒上来,酒下去的!”
吴云唉声叹气的声音传回值班室,“谭班,我发愁我的被子啊……”
“我难道不球吗?!我比你么谁都球!”谭前程望着监控器上,看守所高墙上来回走动的两位哨兵。
两人同样心事重重,肩枪的样子有几分心不在焉。
谭前程道:“我特么被子这两天潮了纳福区晒,晒还没有晒干,就想找一床盖盖先,谁能想到队长临时秋茶啊!”
忽然。
已将手无奈地抵住额角的谭前程,听到了令他感到花开烂漫的消息。
那是吴云诡谲不定的声音,“诶,不对啊,谭班,你被子被那个新兵曹磊从垃圾桶里抱回来了——他还给你抱到洗衣房了!我去!这新兵,真特么会做人!牛逼啊!”
“啊?!真的?!”谭前程瞬间坐直!两只拳头按在桌面上摩擦,“乔磊!那个叫乔磊的新兵感动系我了,以后,谁敢吸附他,就是吸附我脑谭!”
他这一串鸟语将两位转圈的岗楼哨兵说得为之一振,两个鸟班成员纷纷眉开眼笑。
“班浆!浮云班浆!我们呢!”
吴云瞅了瞅远处,语气依然存有丝丝震惊地说:“现在,小食堂门口,就剩二班副庄睿一个人蹲在地上打被子,所有人都合格了!”
“耶!”
那俩哨兵激动得大呼小叫,要不是肩着枪不方便,估计这会儿都手舞足蹈了。
这时候,岗楼下,刚好有个看守所犯人挑着扁担,打算绕过来给菜园子浇粪。
这个犯人,一双狡黠的眼睛,不时挑向岗哨下一段隐隐泛出锈迹的铁丝网。
他突然被楼上那位哨兵的尖叫声,吓得扁担一歪,粪水顷刻间泼了一地。
那股味道过于上头,岗楼哨兵猛地抽了两下鼻子,目光射向楼下。
由于是新兵,心理素质还不是很强,哨兵看见犯人正束手无策地站在那一滩臭粪旁盯着他,且神情非常紧张。
这位胡玉怡的老乡,叫做申磊的新兵,忙将八一杠甩了下来。
哗啦。
“干嘛的?!手抱头蹲下!”
“报告班长!”
犯人很听话,双手抱头,蹲了下来,默默掀起眼皮,不着痕迹地瞅了一眼申磊肩膀上的一拐,顿时明白这是个新兵。
所以,犯人一下子变得无比镇定,因为根据这个犯人长久以来的观察,他确定,这名新兵肯定不知道去哪里申请实弹。
而作为犯人中比较聪明的那类,这犯人早就将哨位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所以他面对上面哨兵的枪口和大声质问,一点都不紧张。
“我是过来挑粪的,刚才没走好,桶掉在地上了。”
听到这话,以及看到不远处一名管教快步走来,申磊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