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官兵向上成长的通道本来就应该畅通无阻,该嘉奖的不嘉奖,这怎么能促使官兵用心为国为民呢?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一个搞后勤的都知道,他却不知道。”
易长茂接着说了一句非常令人后怕的话,“这是老哥俩来接我,咱们论朋友说的话,假如说曹磊同志的科研成果被广泛运用开,比方说那位陈锋的被服厂创收翻倍让同行眼红,那么机床的奥秘万一流通到其他人手中,我们部队却没有得到最大的实惠,这件事若是最终让总部罗部知道,发现我们工厂的密缝机还不如地方企业的,谁能受得了啊?
“那位压住曹磊嘉奖不放的领导,受得了吗?”
陈红庆连忙摇头,“受不了,受不了,他年纪毕竟大了,根本不应该继续从事政工工作了,思维不够敏捷,思想觉悟也已经像一台老旧的轱辘车转不动了,所以我们让他们支队给他换一个新的岗位。”
“呵呵。”
这时,易长茂身后一个单眼皮女少校,淡淡地笑出了声。
易长茂回头看去,目光有一抹不快,“你笑什么,仝意?”
“同意?”陈红庆抬头看去,领导是说这女的未经同意发笑的意思?
“别理她,她叫仝意,人下面一个工那个仝,滨海科技大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父亲在罗部手下当秘书长的,她在我们厂挂职技术员。”
陈红庆与那位仝意相互看了一眼,“仝领导刚才为何发笑啊?”陈红庆乐呵呵地开了个玩笑。
“我是笑啊,这个科研成果,这个词,这是用滥了,现在一点小成绩都可以叫做科研成果。
“我看不过是脱了个壳把参数调出来了嘛,还什么代码重用,说得神乎其神的。”
仝意翻了个白眼,看向身旁两个笑眯眯的同僚,那一男一女也是嘴角挂着玩味。
“嗯,易叔叔,小仝说得对。”那青年少校进一步说出看法,“其实像这类控制程序,多半是一机对一套的,我们厂里那种设备我们早就脱壳查验过了,跟曹那谁,电视里演的界面根本就不一样,我们厂里的密缝机还兼容绷缝机功能,比飞亚牌的复杂多了。”
另一个女青年附和着说:“脱壳谁不会似的,主要看函数怎么写,我们厂里机器的函数那是相当复杂的,反正我和小仝小万研究了好几天了,愣是看不懂,你说他加密了,还没有加密,总之就是很奇怪,我试过改一下参数,机床马上报警出错。”
这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陈红庆在一旁听得眉头越陷越深。
他意识到南京被服厂面临的问题,很可能跟先锋被服厂不一样。
机器嘛,军需渠道采购的,和民用采购的,不一样很正常啊。
但这么一来,问题就比较尴尬了。
会不会那种飞亚牌的密缝机,破解起来本来就比较容易呢?
而现在听仝意他们意思,南京被服厂的机床不是改参数可以搞得定的,那应该是用到了一种比较复杂的加密手段,或是函数语言?是一种防盗功能?
这样一来,曹磊那号称{三脚猫功夫}是不是就不灵验了呢?
陈红庆心里敲起鼓来了,但他还是帮曹磊打起了圆场,“终归是要试一试的嘛,这样,首长我们先去富安江,见到曹磊之后让他看一看操作程序,带了吧?”
仝意拍了拍手上的黑色手提箱。
“让他看一看,如果不行,你们这个推广可就有点过了……”易长茂摸索了一下嘴角,快步踏入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