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佳楠第一次上曹磊家,也不显得紧张,注意到牌桌上那几位妇人眼里都流露出淡淡鄙夷地看着她,卫佳楠毫不在意。
她只是将柔和、且有着一丝内疚的眼神望向高淳蓉。
她以前只听曹磊讲过的那个女人,此时正没有好脸色地看着她。
但是,卫佳楠嘴角依然盛满了被{接纳}的欣喜,眼角有些惫懒地挤了挤。
“阿姨,你家可真大。”
“少废话,喝了水赶紧走。”高淳蓉瞪了那边跟人说悄悄话的王素珍一眼,绕过牌桌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白开水,手扬起来,“还等我过去递给你!”
卫佳楠吐了吐舌头,虽然被王素珍她们窃笑指指点点,她可是没有一点客气地朝高淳蓉走去,眼角尾巴挑起一抹俏皮弧度,“谢谢阿姨,你家茶杯也挺好看的。”
“你——”高淳蓉刚要发怒,却看到小姑娘已经用手指指着杯子上的小蝴蝶了。
“阿姨,您看这个小蝴蝶,栩栩如生的,嘿嘿。”
高淳蓉动了个坏心眼,双手抱怀,一副高高在上姿态地将卫佳楠给看得不留死角。
“那个小蝴蝶是曹磊专用的。”
卫佳楠猛然一愣,接着那眼角弯的弧度却更大了,“没事儿,曹磊以前也总拿自己的保温杯给我带豆浆。”
高淳蓉生来恬静的面容,在默默品出她话语里的味道之后,勃然大怒起来,指着卫佳楠大叫。
“原来我以前煮的豆浆,都进你肚子里了!喝了水赶紧滚!”
“是,是,阿姨,您别生气,我喝点水就走了。”卫佳楠小口地啜饮杯中水,脸上表情却犹如这是琼浆玉液,品尝得十分甘美,“阿姨,您家的水也挺甜的,是自来水一厂的水吧,二厂的水有很多白色粉末……”
“啊哈哈!”王素珍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啥呢?”高淳蓉面无表情问。
“笑这小丫头嘴皮子厉害啊,挺聪明一个姑娘,诶,姑娘,我问你,在学校成绩怎么样啊?不是阿姨说你,早恋可不好,太影响学习了,还不利于身心健康,你们……”
王素珍开启了教育模式打算将话题进一步引到她引以为傲的儿子身上。
再将话题引向高淳蓉的教育失败,连着他的早恋对象卫佳楠挖苦一番。
她开这个头,高淳蓉已经察觉到她的目的何在了,脸色阴沉沉的很不好看。
而牌桌上几个老姐妹可是最喜欢这样的桥段了,大家已经做好了拍王素珍马屁、揶揄高淳蓉的准备了。
可还不等王素珍把话说完,嘴巴刚吸溜地一口白开水的姑娘,却压着聪明伶俐的眉眼,云淡风轻地说:“成绩还可以吧,之前统考考了700整,语文少了几分,我一直不在行作文,要不是曹磊教过我写作文,我还考不了700呢。”
高淳蓉家客厅,陷入了一片无言的沉默,仿佛卫佳楠的话语余音依然残留回响。
沉默一息,王素珍拍案而起,她富态肥大的手掌狠狠拍在桌上。
哗啦!
长城就那么倒了。
“700?!”
“700?!不可能,咱们文科满分是720吧?700什么概念?吹牛的!一定是吹牛的!”
大家接二连三地表示不信,高淳蓉心里那一抹被王素珍瞧见儿子早恋女友登门拜访的郁闷,却也是悄然地散开了一丝,嘴角下拉的弧度微微抬了起来。
“那有什么不可能,天底下就你家小伟成绩好,不许人家姑娘是个尖子啊?
“清北也没朝你们家开绿色通道啊,全国人民都能考。”高淳蓉高兴地扬起了嗓子,伸手在电视旁的糖盒里抓出几颗大白兔,塞到了卫佳楠校服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