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不比卧室,就算开着空调这样睡也容易着凉。玄葳迟疑了下,左右看了看,还是小爪一蹬跳上了沙发的扶手。
一低头,男人安静的睡颜猝不及防映入瞳孔。
平时总是被梳上去的额前发丝此时凌乱地垂下,半遮住锋利的眉骨,睫毛细细密密的一排搭在眼睑上,殷红的唇也没有一贯戏谑的弧度,呼吸清浅的样子像极了乖巧无害的美少年。
单看这幕,任谁也无法想象他睁开双眼的时候,一颦一笑是怎样的迷人又危险。
玄葳静静欣赏了一会儿,轻悄悄伸出爪子将沙发靠背上搭着的毛毯勾了下来,扯过盖住他腰身。
就在她转身要跳下去的时候,听见一声朦胧的轻笑,带着点沙哑质感钻进耳朵。
玄葳两只尖耳不受控制抖了抖,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拦腰箍进了那个她已经很熟悉的怀里。
清凉的薄荷香,是男人常用的剃须水的味道,其中又掺了丝极淡的烟草气息,混合着浓郁荷尔蒙,感觉很矛盾,又冷又野,还有微微的辛涩。
闻浪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还嫌不够,又把她往上提了提,整张脸埋进她后颈的毛里磨来磨去,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最后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真软。”
玄葳木着脸,任他蹂躏。
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一开始他还只是偶尔把她当成抽烟以外的第二个缓解头疼的工具,后来可能纯属上瘾了,时不时就要抓着她蹭蹭。
她起初当然是不乐意的。
可后来发现每蹭一回,莲熙灯的第三瓣就亮一点,她……
也就忍辱负重了。
“小金子,你可真是一点儿也不掩饰。”闻浪眯着眼笑,在她耳旁低声道。
他鼻息间的热气弄得玄葳发痒,她忍不住缩了缩,目光落在数米外小青正在忙碌的背影上。
只是在你面前没掩饰。
玄葳心想。
因为闻浪早发现她的不同寻常了,现在盖个毯子能算啥。
闻浪追着她继续咬耳朵:“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即使会被发现异常,也要帮他杀变异鼠,提醒他高级丧尸的存在,再危险的任务都敢跟着去。
如果这些尚且触动不到他。
那么在梦魇中挣扎醒来的夜里,那条轻轻拍着他胸口像是在安抚的尾巴,代替了缭绕飘渺烟雾的实实在在可以拥入怀里的温暖躯体。
他想某一刻,他脸上的神情一定有过瞬间的破碎。
像完美的金属假面裂开了一丝缝隙。
可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不求回报的好。
他不会信。
因为相信的那个他已经死了,死得很可笑。
他宁可当个令人畏惧的恶人,也不要再当惹人笑话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