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葳不再看他,只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别想太多,是我把你带进来,所以也会负责把你带出去,有始有终而已。”
闻浪:“哦~那你既然都救了我了,难道不该继续跟着保护我,不然我死了你就白救了,要有始有终啊。”
玄葳:“……”
她不置可否,只是径直把人领到古庙门口,冷哼一声,“还有另一种方式。”
玄葳拉开虚掩的木门,俯视着门外与来时截然不同的断崖,“我救了你,再杀了你,也算有始有终。”
她目光从深不见底的崖雾上收回来,似沾染了几分幽湿的气息,落在闻浪脸上。
闻浪挑眉,“这就是你说避开圈套的方式?”
玄葳淡淡道:“对,往外走两步,就能出去了。”
眼前的景象,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在这里都会觉得玄葳是在开玩笑,还是很恶劣的玩笑。
因为这古庙的门槛此刻堪比一个高度不可思议的蹦极台,又或者跳伞时候的机舱门。
普通人看了心惊肉跳,恐高人看了会当场晕厥的那种。
但闻浪看了一眼,笑了。
“真想杀了我啊?”
“不行?”
“没什么不行。”闻浪说完,向前一迈,跨过门槛,站在了悬崖边沿。
他转过身来。
背后是深渊。
只要再后退一步,就可能粉身碎骨。
玄葳定定地看着他,“我说的是真的。”
他眉眼还是蕴着轻佻懒散的笑意,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
“什么是真的?想杀我是真的,还是能出去是真的?”
玄葳没回答。
“无所谓了。”闻浪张开双臂,敞口黑衬衫在风里鼓动,像只即将坠落的风筝。
“至少比起他们的圈套……”他勾着唇,缓缓往后退去,“我更喜欢掉进你的。”
男人的话音和靴底一起落下的那刻,周围景象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昏暗的天色大亮,猎猎的山风停歇。
断崖云雾消失不见,坚实地面重新填平,青石板路蜿蜒远去,两旁灌木树丛密布。
正是玄葳背着闻浪来时的样子。
所谓障眼法,到了无法欺骗你眼睛的时候,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只看你敢不敢踏出那一步。
闻浪看上去却并不惊讶,双手依然伸展着,忽然又向前进了一小步,眼前景象再次变回黑夜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