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看山看河,看我情生心头。
以为自己心已尘封,谁知窗外春意浓,
依然被情愁惹得眼朦胧,
守着你是我,不是风,深情意重,
一生守候着不会移动。
这是兰静在现代时非常喜欢的一首歌,虽然老了些,但乍一听,她就喜欢上了,穿过来之后闲着没事儿的时候,也按照这边音律习惯将其略做了修改,只是因为大家闰秀不作兴随便唱曲儿,所以她也一次都没唱过,可是在当下的情境里,兰静却非常的想把这首歌唱给十三阿哥听,于是她就唱了,只是将第一段不太适合的歌词隐了去。
兰静刚唱了几句,十三阿哥就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盯着她看,兰静边唱着边冲他深情一笑,然后伸出手去将他的眼睛盖上,十三阿哥很是顺从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线条却因着笑容柔和了许多,而他的手,也紧紧的把兰静的手握住了。
在兰静一遍一遍反复唱着那首“情生意动”的歌曲之中,十三阿哥慢慢睡去了,而兰静却是睡得并不安稳,她将十三阿哥的一只胳膊抱在自己的怀里,感觉到十三阿哥略有所动,她就赶紧睁开眼睛看看,而十三阿哥若是不动了,她就更要睁开眼睛看看了,直到确认十三阿哥并没有事情,呼吸也都正常之后,才又重新闭上眼睛,然后没过一会儿,这一套动作就又会再度演绎一遍。
几乎等于是一夜没睡,再加上之前的那一场大哭,兰静早起时眼睛就浮肿得不象话,偏今天要见的人只怕是不少,倒给兰静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其实眼睛上浮肿倒也罢了,用泡过的茶叶做做冰敷就能消解掉一些,剩下的,以十三阿哥现在的情况,相信客人对此也是能理解,只是唇上的伤就不太好办了,那一眼看上去就是被咬伤的,承认是她自己咬得本已经很丢人了,怕只怕大家还很有可能会不相信这个说法,这也让兰静对自己昨天晚上失控的举动很是懊恼。
“没关系的,”十三阿哥自然也看出了兰静的纠结之所在,却很不厚道的说道,“若有人问起来你不好说的话,只管往我身上推,我是不会介意的。”
“爷不介意我介意,”兰静瞪过去一眼,“爷见妾身眼看着就要出丑了,心里很得意是不是?您就不怕有人会因此觉得您的伤有假吗?”
“谁觉得有假,就只管来验,”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验归验,却要依着我的法子来,谁怀疑有假的,就让人把我身上的毒过给他一些,不用多,只一半,或者只三成就好,只有去亲身做体会,他也才能真正明白我的伤有假没假。”
“说到爷的伤,”兰静心下一动,刚要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外面楹嬷嬷就开口问了,“爷,主子,可是醒了?”
“醒了。”兰静想想自己要说的话也不是一两句,而早起的事儿又那么多,也就打住了,一边扬声对外说道,一边扶着十三阿哥起身靠坐着。
随着兰静的声音传出去,楹嬷嬷带着丫环们走了进来,开始侍候着十三阿哥和兰静的更衣洗漱,等到一切收拾停当,又用过了早膳,兰静就开始吩咐事儿了,她先让人去通知富察和乌苏两位格格今天的请安免了,若是她们担心爷的身子一定要来看的话,自己可以在爷略有精神的时候,找人去叫她们,再接下来,兰静又把她另外要见的人也大多都推了出去。
兰静今天本来要见的人,除了府里的管事们,另外就是来探望十三阿哥的客人们了,管事们好办,只叫楹嬷嬷和莫姑娘两个人负责就是了,反正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可府外的来客却是有点麻烦,虽然皇子福晋们昨天已经来过了,会在今天上门来的,也没多少人是必需要兰静亲自接待的,一句十三福晋正在侍候十三阿哥用药,也能打发掉一些,可是有一些,却不是能就那么打发掉的,例如兰静的阿玛马尔汉,以及她的弟弟关柱两口子。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我们都明白的
兆佳氏府里现有的三个成年主子,虽说来探望的是十三阿哥,但对兰静的情况却也是很关注的,而当他们看到兰静嘴上的伤处,先是惊讶关心这是一定的,等到看清了那伤口的痕迹,再听兰静说是自己不小心咬到的,他们的神情就很有些微妙了。
乌喇那拉氏是女人,又因着两下里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她是最先与兰静直面的,自然也就最先发现了兰静嘴上的伤,而在听到兰静的解释之后,她最快一个就把头低了下去,因看不着她的脸,兰静也不知道她是在暗自忍笑,还是在代自己不好意思,但不管是什么,总之都让兰静觉得很郁闷就是了。
可更郁闷的还在后头,关柱本来是还在关心兰静的伤要几时才能好的,看到乌喇那拉氏这样的反应就不禁愣了一下,然后,然后他居然就显出了恍然之色,再然后他就扭过头去狠狠的瞪视十三阿哥,结果十三阿哥根本连看都不看他,只是依旧跟马尔汉微笑寒暄着,关柱见自己眼神的杀伤力根本传达不过去,不由得悻悻的收回视线,目光转到兰静这边,居然又带出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气得兰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刀。
而马尔汉时不时看向兰静的目光则全然就是责备的了,在与十三阿哥和兰静各自寒暄过之后,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到底还是用很婉转的话提醒着十三阿哥和兰静,所谓静养,“静”之一字,是很重要的。
兰静觉得自己很想死,这事儿其实真不是象他们想的那样啊,可是看到自己老爹那一脸“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以及自己老弟那明显在认为“十三阿哥欺负了姐,而姐也不争气,居然不说去欺负回来”的神情,再看向乌喇那拉氏那依旧使劲低着没有抬起来的头,她真是悲愤莫名了,如果他们直接问出来倒也罢了,可是他们这个“我们都明白的,你不用解释了,解释了我们也不会信”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憋屈得不行,再看到十三阿哥脸上还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意,兰静觉得自己可以杀人了。
“咳咳,”在被兰静目光如刀的瞪视下,十三阿哥轻咳着压下了唇边的笑意,将话题引向了别处,“岳父,最近你那边的情形如何?”
“爷,”兰静见十三阿哥要和自己阿玛说政事了,就马上站起身来,“您和阿玛、关柱在这聊吧,我带弟妹去看看孩子们。”
之前为着想改变十三阿哥的命运,兰静在有机会的情况下,总是愿意多了解些一些情况,可是现在经历过一个惨痛的教训之后,她却是再不想听这些个了,生怕自己再一个不小心,又把什么事儿给搞砸了。
“也好,正好也可以把他们带过来,”十三阿哥笑着点点头,又对马尔汉说道,“岳父也有些时候没见他们了吧,可是长了不少了,尤其是欢颜,我觉着她真是一天一个样,而且现在她的身子也好多了。”
“是啊,”马尔汉也笑着点头,“知道这个之后,我也很是高兴,欢颜这孩子,我实在也是怜惜的很。”
“正是这话,”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这孩子是受了磨难的,又生来的弱气,我不免对她略偏了些。”
“亏得爷也知道您偏心呢,”兰静笑着对马尔汉摇头道,“阿玛不知道,自有了欢颜之后,我们爷每次回府,都必是急着要见孩子们,见了第一个要抱的就是欢颜,所幸欢馨和米虫也对欢颜好,并没有因此而不平,倒是欢颜,有一次可是嫌弃了爷呢。”
“你少掐头去尾的来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十三阿哥笑瞪了兰静一眼,又对马尔汉解释道,“其实那次我是刚扈从回来,尚未及洗漱,一脸的胡茬儿,而欢颜又久未见我,难免会觉得有些陌生,但过不多时就与我极亲极近了,你女儿只是妒嫉欢颜对我比对她好,才故意这么说的。”
“我妒嫉?”兰静挑着眉做出不相信的神情,随后又摇着头无奈的笑着,“好吧,爷既这么说了,就且算是我妒嫉好了,如此我更是要与孩子们多些相处了,所以带他们过来的时候也就会晚一些了。”说完之后,兰静也不等十三阿哥再发话,就直接招呼着乌喇那拉氏道,“弟妹,咱们走吧。”
等到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兰静脸上的笑容立时就淡了许多,乌喇那拉氏见状也是一脸关心的问道,只是因为周边有下人们跟着,她的称呼是按规矩来的,“福晋,十三爷的伤。。。。。。”
“不是很好。”兰静皱了皱眉,将太医们和李大夫的话都告诉了乌喇那拉氏。
“福晋不用担心,”乌喇那拉氏安慰着兰静说道,“虽然奴才与李大夫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的医术是相当不错的,他既这么说,就应该是有把握的,奴才相信他,也相信十三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也很相信,”兰静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只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实在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