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兰静沉吟了一下之后,才微微点了点头,“你既这么说,我就且听听吧,但话说在头里,你要是再跟我说些个有的没的,或是提些个我不可能答应的请求,我就不会再听你说了,反正我想知道的,刑部也一样会替我问出来的。”
“是,奴才不会再求见爷,”杏儿闭了闭眼,然后以一副心死之下豁出去的表情说道,“奴才只把自己为什么和如何受了人迷惑,以及这个人是谁告诉福晋。”
兰静对楹嬷嬷点了点头,楹嬷嬷于是再次吩咐拧着杏儿的那两个人道,“带她回来跟福晋回话。”
“是。”那两个人拧着杏儿的胳膊,送她来到兰静身前合适的距离之后,一脚踹向她的膝弯,“跪下。”
杏儿“嘭”的一声跪了下去,疼得脸上一皱,回头恨恨的瞪了那两个人一眼,见她们没理自己,虽放开了自己的胳膊,却是站在自己身后,也就没再费事去起身。
“说吧。”兰静懒懒的坐起身子,“话说得简单些,我别处还有事呢,不能总耗在你这里。”
“福晋,”杏儿又将身子挺得直直的,昂着直面着兰静说道,“奴才是宫里派下侍候爷的,这您应该知道,要侍候爷什么,想来您也应该知道,可是在这些人里面,爷对奴才是另眼相看的,对这一点,福晋又知道不知道呢?”
“你这是在跟我回话,还是在对我问话?”兰静淡淡的看着杏儿,“我的耐心可不多,你觉得自己还可以再耗掉几分?”
“奴才这是在说自己为什么会被人迷惑,”杏儿解释了一句,又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道,“据奴才想,对这一点,福晋也是知道的,所以福晋才一直看奴才不顺眼,只要奴才出现在爷的面前,福晋就觉得碍眼,所以,到后来,福晋干脆就将奴才和其他宫中赐下的人一并圈在这个院子里,美其名曰是专门只负责侍候爷就好,可是您根本就不让爷过来,奴才们又能侍候爷什么呢?”
“奴才承认,奴才就是为此而对福晋生出怨怼之心的,”杏儿眼睛里突然开始出现柔情,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奴才喜欢爷,当奴才被赐来侍候他的时候,他看向奴才的眼光,奴才到现在都记得,奴才知道,他对我是不同的。”说到后来,杏儿换了自称,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嬷嬷要出言训斥,却被兰静以目光阻止了。
杏儿却没查觉到这些,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爷一直没碰我,我知道,他是不想随便对我,他也不想让我在福晋之前生下孩子,让福晋对我不待见,其实他真是用不着如此,只要能跟在他的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我真希望,我能早点儿把这个话告诉爷,也省得到了现在,连想见他都不得见。”
对杏儿所阐述的十三阿哥喜欢她的观点和理由,兰静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她很肯定的认为,这只是杏儿自己美好的想象,而她后来会出现害自己的行为,只怕也就是起源于这种美好的想象,只是其中有一点,是兰静也要承认,也是她早在以前就隐隐感觉到的,那就是,十三阿哥对这个杏儿确实是有些不同。
兰静曾经在不经意间发现十三阿哥同样不经意的目光在杏儿所在之处掠过,只是经她观察之后,却又不觉得十三阿哥是对这个杏儿有什么喜爱,在找其他女人侍寝的问题上,至少在自己所见之中,也没发现他有要考虑这个杏儿以及其他水果的迹象。可是在今天,他说出要亲自处置杏儿的话来,却是让兰静再一次确认了他对这个杏儿的与众不同。
兰静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但却绝不想为此而有什么意外,她想过了,现有的一些证据,虽然看起来很充足,但实际上要驳也不是没有话,这个药虽与兰静之前所中的相同,但并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杏儿生母给她的,正如也没有证据证明杏儿生父的那个小妾就是杏儿生母所害的一样,而所查出来的药,又是兰静从兆佳氏府里带过来的李大夫所验的,杏儿要一口咬定是被调了包的,也不一定就没人信。所以,她才会想着法儿,让杏儿自己说出来,她自己的招供,才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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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照我的话来喊
可是这个杏儿却是根本就没有要招供的意图,虽然她一再说要认罪,但其实她那话的重点是放在当着十三阿哥面儿的,什么跟十三阿哥对证,当面向他认罪,亲口跟他讲自己犯下的错,这种种的说词,所为的目的兰静要是再看不出来,那她也就是白痴了,杏儿无非就是想见十三阿哥,她觉得那样自己才会有一线生机。
杏儿要见十三阿哥,当然不是想认罪,也不是要求饶,她心里肯定也明白,若是十三阿哥知道真是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是不会饶了她的,所以她是要喊冤,想说兰静在污陷她,能让十三阿哥相信她,或是对兰静起了哪怕是很小的疑心,都有可能会是她能得以生存下来的机会,抱有这个希望的她,自然是不可能会乖乖招供的。
所以兰静要彻底打碎她的希望,她让杏儿从心里认知到,她根本就没可能再见到十三阿哥,杏儿不知道十三阿哥要亲自处置自己,所以对兰静的话自然不会怀疑,兰静是十三阿哥府里的女主人,杏儿虽是宫中赏下侍候十三阿哥的人,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奴才,一个丫环,兰静想处置是绝对有权力的,并不一定需要通过十三阿哥,更何况现有的证据又是如此的充足,她又不是私下里打杀,而是将其交由衙门,等事后再对十三阿哥说一声,也没人会说她做的不对,她自然也根本用不着再听杏儿说什么。
正因为兰静所做的完全合乎常理,所以杏儿也就越加的绝望,而当一个人绝望的时候,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说不得有许多话就会说了,杏儿今天的一些表现,已经让兰静确认了她对自己是存有恨意,她也不介意利用这份恨意,让她把话都说开来,果然她在觉得见十三阿哥无望之后,决定开始要始将这份恨意宣泄出来了。
只是杏儿的话说得还是太啰嗦了,兰静可不愿意听她诉说对十三阿哥的衷情,也为着刺激她尽快的进入下文,于是兰静轻皱着眉,微带着不耐烦的说道,“看来你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呢,我说过,不想听你说这些有的没有,也说过,我没多少耐心,可你却偏偏要来挑战我的耐心,要知道,现在要说的是你,听不听的,我无所谓,你要是再不说正事,就留着话到刑部衙门里说去吧。”
“哈哈哈”杏儿果然被刺激到了,只是有些刺激大发了,她居然笑起来了,笑过之后,又直视着兰静的眼睛问道,“福晋果然是怕听奴才说这个吗?可奴才却偏偏要说,奴才喜欢爷,奴才崇敬爷,早在福晋指婚给爷之前,奴才就已经侍候在爷身边了,也早比福晋您喜欢爷喜欢的早,奴才并没想过要跟您争宠,可是您却还是看奴才不顺眼。侍候在其他阿哥身边的和奴才同样的人,许多都已经生下了儿女,甚至还有的都已经是侧福晋了,可是奴才和桃儿、橘儿、梨儿她们呢?福晋却是连见都不让见爷,福晋对爷也太过了,奴才就是看不过。”
“没让你多见到爷,就是我待爷太过了?”兰静也笑了,只是满带着不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下药害了我,爷就会高兴了?你哪里是为了给爷抱不平,你只是妒嫉爷对我的好而已。”
“不是,”杏儿大声说道,“我是为了爷,爷是个好人,他不该有一个妒妇做福晋,你不只是不让我常见到爷,那两位格格不也一样是如此吗?我是奴才,是丫环,可那两个格格可是正儿八经太后赐给爷的妾室,福晋却也一样拦着爷不让见她们,要不是我给你下了药,让你的身子受了损,只怕乌苏格格也怀不上身子,更生不下二阿哥了。”
“这回你不说那药是治癣的粉了?”兰静不理杏儿的胡说八道,直接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福晋既然已起心坚决要取我的这条命了,我自然也没什么可掩饰的了。”杏儿昂着头说道,“没错儿,那药是我下的,是我额娘在她生前最后一次来看我时给我的,回去不久她就病逝了,这个药我就一直留着。是的,我早就想对福晋你下手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好在福晋没有的耐心,我有,我一直在等,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李成被打板子的那天,因为来的阿哥们多,招了我们前去应差,我那已经筹谋多时的计划终于可以用上了,我知道福晋你很小心,又常有大夫随时诊脉,所以即使额娘给我的药很少见,我也不敢直接就用,所以我用了腊将那药封到你的躺椅上的,那时我虽然很紧张,但只要想着爷能摆脱福晋这个妒妇,我就一点也不害怕,只可惜天不从人愿,福晋虽然中了药,到底却还是救回来了,我现在只恨,当时不该为了避嫌,在你早产的时候,没过去再加上一把劲儿。”
“你还没说那个迷惑你的是谁?”兰静犯不上自掉身份的与杏儿理论这些个混帐话,只接着问她道。
“是乌苏格格。”杏儿回答道。
“什么?”兰静微皱了皱眉。
“又或者是富察格格,”杏儿又说出了一个人来,脸上也带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再或许是桃儿、橘儿、梨儿,还可能是小楼、小墙、小庄、小院,又也许是府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是府外的任何一个人,总之是对福晋有不满,看不过福晋所作所为的人,都是有可能的,甚至包括爷在内,福晋您就慢慢猜吧,奴才不奉陪了。”话一说完,杏儿就一头向旁边的桌子角撞去。
只是杏儿的动作虽快,却抵不过兰静早有准备,在杏儿连着说出一个又一个人来的时候,兰静就隐隐猜出了她心中的打算,于是在她说话的中间,就向楹嬷嬷和莫姑娘看去,虽然没使眼色,但见她们状似不经意的微微点头,兰静就知道她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果然在杏儿寻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