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大门后需要由一条小路通过一个花园,开始他以为这是建在宅子外的公园,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劲,竟然是这座房子自带的院子。
他看着那不远处那座高高的建筑,走近一步呼吸就跟着发紧。
金钱堆砌的大房子像大山,随着靠近只见起雄伟巍峨,却不见任何能翻越的可能。
白芽顺着这根通往山峰的缆绳步履维艰。终于,他停在离大门口一百米左右的位置,不动了。
他从市区到这里,出租车打表开了三十多块钱的距离,天色早已擦黑,转过身望去,大门口的一整排却停着很多的矮型车,这些车底盘低,跨过减速带都费劲,买来就天生注定与赶路无缘,而是用来展示,车主人们以此表明自己从身价,如果说白芽的入场券是那个粉红丝绒袋子里的猫眼石,他们的入场券就是他们的车,他们的衣服和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
是的他们西装革履,来参加这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盛大的宴会,而唯独他,只有他,穿着的洗的发白的棉质t恤和素的完全找不出第二个形容词的黑裤子。
白芽热地发烫的脑子忽然就冷却下来了。
他看着这条通往宴会的小道上被无数西装革履践踏过去,西装革履们手里提着或大或小的礼盒,他静静地数着,一个,两个,三个
白芽不数了,他感觉他数不完了。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想,那些人盒子里的东西,能买多少个他的丝绒袋呢?或许根本都用不上盒子里的东西,单单是那些银丝金丝的盒子,都够买很多了。
白芽发昏发胀的头彻底冷静下来了。
他眼神迷茫起来,别墅的里面不是良地,可他也不想走。
今天是谢程应成年的日子,他也想,他也至少想在这一天,见证他的成年。
手机“嘟嘟”地响起声音,白芽慌乱地错开小道往谢家的花园深处走,犹豫好半天才接了电话:“喂?”
“芽芽,”谢程应那边传来响而不嘈杂的人声与音乐混合的声音,他笑着问,“你是不是刚下班?我去接你”
白芽去酒店工作的事儿还瞒着他,谢程应还以为白芽在原来那个烧烤店。
“不用。”
白芽慌忙打断,他已经走到了花园的西侧,这里人声小了很多,有嬉闹的虫雀鸟鸣。
电话那头沉默着,他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解释道:“不了,谢程应,我今晚那个姨说今天周末,生意太热了,我可能来不了了。”
他嗓子发干地落了尾音,不知道谢程应会回答他什么。
又或者,他想听到什么呢?他想听到谢程应央他过去,还是想听到谢程应不在乎说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