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廷表情一滞,旋即咬牙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简单。说吧,太子许给了你什么?”
“让我的阿兄免受流放之苦,然后……”她说话的语气却半真半假:“殿下说,是侯爷害了我家,如今也算是我替顾家报仇了。”
“你这毒妇,白瞎了侯爷的一番真心!”这句话让邹廷的怒火窜了三尺高,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可是邹将军啊,我阿兄根本没去流放。”她说话的时候笑吟吟的,眼神却愈加冰冷了起来。
邹廷怔住了。
“顾礼之如今遭受的一切也不是谢尧诩陷害的,都是他咎由自取。”她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他是你的父亲……”
“他不是。”顾徽止冷声道:“我父亲另有其人。”
邹廷看向她的眼睛,似乎是想要从这双眸子里深挖些什么,可是他陡然发现,那双眼睛几乎算是清澈见底。
直觉告诉他,顾徽止并没有说谎。
“这件事情我不会同谢尧诩讲,也烦请邹将军烂在肚子里,日后你我二人桥归桥,路归路,装作从未见过才好。”她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仿佛只有在提到“父亲”一词时情绪才会有所波动。
“放心吧,我不会在这里待的太久的……”她的眼神越过邹廷,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也不会缠着你家侯爷太久的。”
邹廷只觉得喉咙干涩:“你究竟是谁?”
顾徽止轻笑:“不重要。说起来……我们或许算是盟友?”
说完这句话,她便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愿意再说些什么了。
邹廷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可是看向她这副样子,顿感泄气,只好由着阿绫将他带了出去。
是夜,顾徽止准备了一桌子菜,到了时候便着人去请了谢尧诩。
谢尧诩踏着夜色来了,身上还穿着白日在军中时的一衣服。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好随便弄了些。”少女的声音温软。
谢尧诩大致扫了一遍,发现这桌子菜都是极其繁复又贵重的,微微皱起了眉:“你不必如此。”
“既然是要招待人,不舍些银子怎么能行。”
谢尧诩生的极其俊朗,只是周身的气场过于强大,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住的可还习惯?”清冽的男声从那边传来。
顾徽止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这话是在问她,笑道:“自然是好,这里安静,又无人管束我,我想睡到几时便睡到几时……”提到这句话,顾徽止才突然发现邹廷没跟在他身边,疑惑问道:“怎么不见邹将军?”
谢尧诩面不改色:“军中有些事情,他便留下了。”
顾徽止点点头,心中却是隐隐猜疑是不是邹廷那日调走的几个军士被谢尧诩发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