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向他面上并无埋怨之色,于是点点头:“好,便依苏尚书所言。”
苏尚书抹了一把汗,拼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这么颤抖。
也罢也罢,谁让他只有苏映一个儿子,说什么不都得依着?
————
苏家。
原本顾徽止被封了县主,戚夫人以为他这终日郁郁的儿子能开心一点,可是她想错了。
苏映越来越沉默,就连他往日最喜欢去的诗集也不再去了。
戚夫人清楚,这是因为顾家的哪一桩不清不楚的婚事,她有些后悔,若是当时不与顾家退婚……可每每一想到这,她又立马否决——不能牵连苏家。
可是又不能看着她这个唯一的儿子这样沉闷下去……
“映儿,你有什么话,可以同母亲说的。”戚夫人叹了口气。
苏映眼皮不抬,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母亲,我对不起她,可这份对不起我永远也还不上。”
他根本不管戚夫人的反应,自顾自说道:“我想着,若是谢侯爷待她不好,我便去将她抢回来,母亲你说怎样?”
戚夫人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映儿,别自欺欺人了,谢侯爷替她去求了一个县主之位,怎么可能待她不好?你知道给一个获罪的官眷封为县主要付出多少吗?”
苏映神情有些恍惚。
他待她极好……
“便就是那谢侯爷只是贪图阿止的美色,你又能如何?他谢尧诩是赫赫军功的一品君侯,背后站着的是晟王,我们即便是倾尽整个苏家也不可能从他手中抢走人。”戚夫人说完这句话,担心自己说的太重,伤了自己儿子的心,又放缓了语气道:“映儿,你便早些放下吧,她现在过的很好,你们两个缘分尽了。”
苏映怔了半晌,从位置上站起来,仿若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
戚夫人悔不当初。自己当时就不应该给他张罗这门亲事,现在可好……
她看着苏映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能叫他同阿止见一面,事情应当还有转机。
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戚夫人想着,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前往宣北侯府一趟。
彼时,顾徽止正在府中侍弄着几株花卉,颇有一番苦中作乐的意趣。
谢尧诩再府外布了许多侍卫,明面上说是保护她,实则就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另外掌管她的行踪,不让她和太子见面。
顾徽止也不急着与太子联络,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她都听说了,现如今这个境况该急得应该是宇文彰,他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和自己进行联络。
她插进去一只嫣红色的花,仔细观察了半晌,还是将它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