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了。”
后面这句话,顾温州更像是在对自己说,在安慰自己,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很安全。
江宁手里捏着一个葡萄,心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艰难的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好字。
顾温州深呼吸几口消化掉即将涌上来,暴虐的情绪,将一切娓娓道来。
顾温屿是出生在实验室的一个试管婴儿,精子和卵子是从数据库里选出来的,没人知道她的父母到底是谁。
顾温屿出生的作用就是为了做实验。
顾温屿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扔给了机器人照顾。
机器人只会按照既定的程序,喂奶,换尿不湿,哄睡觉。
顾温屿这个名字也是,机器人通过随机取名得到的。
讲到这里,顾温州还有心情调侃一句。
“幸好当时随机到的是这个名字,如果是李大牛,王二蛋这种……”
顾温州唇角含着笑意,像是对这段记忆一点也不关注,像是讲述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
机器人只能是机器人,就算再怎么通人性,它也只是一个机器人。
没有办法给顾温屿情感上的回应。
生硬的摇篮曲,成为了顾温屿幼年唯一的依靠。
科学家……不!他们配不上科学家这个神圣而伟大的称号,他们就是一群疯子!一群不择手段的疯子!
顾温屿从记事开始,每天需要抽血注射一些不知名的药剂。
研究员会时时刻刻的盯着顾温屿,看着他的每一个反应。
不管是疼痛,昏睡,瘙痒,都会一一记录下来,成为了电脑上一个冰冷的数据。
顾温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也会有情感,会寻求安全感。
研究所里上百个研究员,看顾温屿的都是同一个目光。
一个实验品。
一个可有可无的,可以随时丢弃的试验品。
和顾温屿一起出生的还有很多个孩子,但他们都在一次又一次的试药中,在极度的痛苦中离世。
顾温屿反倒成为了最后一个活过来的。
研究员们停留在顾温屿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视线越来越火热。
他们发现顾温屿有特别强的抗药性。
正常人需要一毫克的药剂,顾温屿需要五毫克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在顾温屿有记忆开始,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针眼。
鲜血被一管一管的抽走,顾温屿永远处于失血的状态。
顾温屿一开始还会哭喊,还会去撒娇,想要博取研究员的同情心,想让他们轻一点,想让他们抱一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