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的时候已经到了十点,方军组织了宵夜,把他的领导尚馆长、做事的同事以及卡车司机都叫上也才十个人。wei
结账的时候,周小花要付款,方军觉得应该他付。
“小花同学,你来我们这里,怎么可能让你买单,我们才是主场。”
“话说得不错,但是你们帮我忙,让你请客不合理。”,这是周小花的理由。
两人争执中,尚馆长却抢先买了单。
“你们一个是我下属,一个是善人,我们文化馆资金不多,这次沾光,买单人必须得是我。”
从见面到现在,周小花都觉得这个尚馆长为人不错,下属在他面前没有束手束脚的感觉,没有官气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由于时间紧,两天的时间里大家要走遍大约300户,车队在清晨六点多就出发了。
周小花坐在方军的车上,方军自然是司机,黎斋仙按照规划的路线指引方向。
在车上,周小花看了一下,整个行动要在将近三十多个村落,每个村子从几个到十几个都有。
从方军收集到的资料看,这些家庭家里没有劳动力,不是老就是少,还有病在身。
最典型的就是一个叫李建芳的老人家,老人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现在才五十多岁。
她的家里现在有三口人,她和老伴蒋国成,还有一个孙女蒋茜茜。
李建芳本人有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等老人常见疾病,但蒋国成身体却更差,半年前摔了一跤,半身瘫痪,还要服药。
两人的儿子早几年在外面干活,车祸而亡,儿媳妇也跟别人跑了,留下孙女不到十岁。
这让周小花不由想起自己的奶奶,佝偻着腰挖地,点种子,浇水,收成,然后背着点点菜,前往集市,挣取到几元钱,然后喜滋滋的藏到一个竹筒里。
奶奶去世后,自己在她的竹筒中找到一千出头的零钱,几乎全是一元,唯一一张百元钞票应该是很早以前一位好心人捐给她的。
就是靠着这一点点钱,自己撑过了高中最后的时光。
她记得奶奶曾经给她求过一支签,解签的人说她以后会发财,大富大贵,儿孙满堂,很长一段时间里,奶奶都极其高兴,一直不信这些的她,把这件事情说了好多遍。
现在这些似乎也真的印证了她的话。
而随后想起的还有自己的父母,按理在富贵后,她应该第一时间把父母接过来享福。
但是她迟疑了,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在情感上,他们是自己的父母,生养了自己,但是从另外一方面,他们又何尝不是出卖了自己。
她想起自己偷偷跑去看那个家的时候,五大三粗,雄壮的汉子,是自己未来的公公,在村屋里和别人赌钱,一群人围在四周。
短短十几分钟,他就输光了,立刻卑躬屈膝的求人再借他点钱,债主不肯再借。
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我那个傻儿子要换个漂亮丫头,到时候你替我那个傻儿子就可以,只要再借我点翻本。”
周小花现在也没有想起当初她是怎么回到村里的,只记得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小伙伴,满脸黑气,提着他家的菜刀,说要去宰了那个家伙。
后来,她制止了发小,加倍努力,她唯一脱困的途径就是高考。
努力,她捏了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