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猫猫去世了吗?”艾宝坐在车上问严塘。
“是那只胖胖的猫猫吗?”他求证道。
严塘一边把安全带给他解开,一边回答说,“对的,是那只胖胖的猫猫,冬天的时候来我们家住了几天的那位客人。”
艾宝噢来一声。
他是记得那只胖胖的绅士猫的。
他们家里给它做的猫窝都还没有扔掉。
“那很遗憾的呀,”艾宝说,“艾宝还想和猫猫玩的。”
严塘闻言,揉了揉艾宝的小脑袋,当作安慰。
不过艾宝圆圆的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没表现出同情,也没什么难过。
他很是平静地接受了,自己不能再找猫猫玩这件事。
可能对艾宝而言,死亡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它和出生一样,在艾宝眼中,都是一次不知不觉间,命中注定的旅程。
严塘牵着艾宝下车。
他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菊花,严塘给艾宝说,这是祭奠死者的。
艾宝似懂非懂地看了看严塘怀里的白菊花。
他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只不过这白色的菊花,花瓣细细的,一瓣叠着一瓣,艾宝觉得还挺好看的。
李阿姨给大胜办葬礼的地方,就在自己家里的院子里。
严塘和艾宝来的时候,她正忙着招呼院子里一群别的客人。
“诶呀,慢慢吃、慢慢吃,不要抢的哈——”
李阿姨把拌着猫罐头的猫粮一份一份摆开,免得院子里的猫咪打架抢食。
等严塘和艾宝已经走到门口,门口的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她才意识到来人了,赶忙直起腰迎接过来。
“严先生来了啊——”李阿姨赶忙把严塘和艾宝迎进家里,她还记得艾宝的名字,“这是艾宝,对不对?”
她笑着问艾宝,眼角的皱纹深刻又蜿蜒。
她还是和上次见面一样,带着一个大口罩。
艾宝现在胆子已经大了很多了。
尽管他全然不记得李阿姨,但是他也能在严塘不鼓励的情况下,大声地回应别人。
“是的呀,我是艾宝!”艾宝说。
艾宝和陌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把眼睛睁得圆圆大大的,像一只才出洞没多久的小松鼠。
李阿姨被艾宝的小模样逗笑了,“快进来坐吧,我又称了好些芝麻糖——我记得上次艾宝不是很爱吃吗?”
严塘看着一脸惊喜的艾宝无奈地笑笑,那确实是很爱吃,都快成芝麻糖收割机了,“那真是麻烦您了。”
他说着,把手里的白菊花束递出去,“这是我和艾宝给大胜买的。”
本来李阿姨还在电话里特地嘱咐了严塘,一定不要带什么东西。
她看着这白菊花,也不推辞什么,她笑着说谢谢,便接了过去。
“严先生,你们先等等,我把大胜的这些朋友照顾完了就来啊。”李阿姨把水果零食都拿出来,招呼着严塘和艾宝在沙发上坐下。
她则是捧着花又跑去后院。
后院和屋子里只有一扇玻璃门,李阿姨出去的时候,没把门关好,时不时传来咪咪喵喵的叫声,一听就是有好几只猫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