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认出了沈念晴。
大殿的树旁,一群人站在一起,有穿僧衣的、有穿西装的。而站在沈念晴旁边,一个中年女人戴着墨镜,被簇拥在正中心。
女人保养得宜,擦着正红色口红,戴着黑色手套,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大气圆润,散发着贵气。
田书宜先开了口,自家生意和徐家有关联,她颤颤巍巍叫了声:“沈阿姨好。”
沈韵还是那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高贵模样,略微颔了颔首算是回应。她在三人之间逡巡扫视着,看见裴峙身后的梁又橙时,摘了眼镜。
对视的那一秒,梁又橙抖了抖。
“呦,我当是谁。”沈韵拖长调子笑了笑,“原来是又又啊。”
梁又橙罕见地有种瑟缩,冷淡地说:“好久不见。”
沈韵毫无温度地笑了笑:“是好久不见了,上次见你,好像是你家破产的时候?好多年了吧。”
“……”
沈韵后又望向裴峙,问道:“裴顾问,好巧,你们一起来上香?”
面对着丈夫的私生子,沈韵声音没有任何异样,一句裴顾问,仿佛裴峙就真的只是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一样。
田书宜抢着回答说:“是,我们刚去了月老殿。我求姻缘,又又和裴峙求幸福美满。”
沈韵眼光在裴峙和梁又橙身上打量了会儿,意味深长哦了一声:“男女朋友啊。”
女人说完这句话,又给了沈念晴一个眼神,然后迈开步子就走了。
田书宜目送着一群人跟着沈韵离开,立刻变脸,骂了句:“老女人是睡落枕不会低脖子还是怎么了,甩脸子给谁看呢?活该老公出轨守活寡。”
话音未落,梁又橙瞪了她一眼。
“干嘛!”田书宜不高兴了,“她刚还那么刻薄揭你伤疤哎,梁又橙,你还瞪我?你居然瞪我?”
梁又橙情绪有些怪。“我没那个意思。”她哄道,“我是怕你在佛祖面前造口业。”
寒山寺大殿后院有一棵千年古树,上面系满了许愿牌,田书宜又拉着梁又橙过去许愿。
裴峙本来是一直陪着她们的,但是期间接到了一个工作电话,就让她们先过去。
买许愿牌之前可以掷杯筊,田书宜非常虔诚,掷了两次,都是笑筊,正战战兢兢地掷第三次。梁又橙不想掷杯筊,就先去另一张桌子领了牌子写心愿。
她拔开油性笔盖子,还没写字,就见沈念晴朝自己走过来。
“你知道我姑妈刚才怎么评价你和裴峙吗?”沈念晴的声音带着不忿,“她说你们俩,是狗改不了吃屎。”
梁又橙的笔迹没有一丝一毫地停顿,一边写一边冷淡地哦了一声。
写完之后,她伸手又扯下一个许愿牌,问着沈念晴:“要许愿吗?我顺便帮你许一个?”
“就许,希望你也能吃到屎?”
“!”沈念晴被梁又橙这轻巧的一句询问气到破防,哗啦一声甩开许愿牌,“你真不要脸!”
梁又橙怂了怂肩,惦着脚挂许愿牌。
沈念晴站在旁边冷静了会儿,又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裴峙是真心跟你在一起的吧。”
梁又橙挂许愿牌的手顿了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