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肉不错,嘉好站在肉摊前,翻动着一块切好的,金哥,留给我啊。
叫金哥的摊主到她面前低声:你等会迟点来,动静小点。
怎么?嘉好漫不经心,打算溜达到别再看看。
上次给你留了几根尾巴,我老婆骂了我一个礼拜。金哥半苦脸,私房钱全给掏出来了。你知道那几天我怎么过的吗?
蒲风春手里拎着两袋菜,睁着眼抬头看着。那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小、小好,面前皮肤黝黑的男人涨红着脸,递出一袋玉米,我家种的,你回去尝尝。
嘉好翻了个白眼:不爱吃。
嘉好,瘦猴似的男人收着工具,你那窗给你修好了啊。
嘉好在一旁磕着瓜子,皮吐了一地:哦,她眼瞧着男人自己收拾好东西,什么也不付,就转头回屋,谢谢啊。
男人背着包,搓了会儿手,没敢跟上去。他半蹲身,和蒲风春对话:你妈妈最近忙不忙啊?
这样的事不停发生,好像没有个尽头。
你妈之前租人家的房,还能租出事来!嘉裕在书房里打转,这下好了!挑的人好好一个家你林叔叔是家里就那么一个儿子!你要人家怎么办?
因口角纷争,意外杀妻。
要不是她成天不正经,他们会吵架吗!
这他怎么知道?他又不在现场。
蒲风春顶着那张不合时宜的白脸:她都走了。
嘉裕要来拉他:你们两个小孩,还能自己住?跟外公走。连带着那些钱财。
蒲风春钉在原地:我打算留下。
等嘉裕走后,他朝蒲雨夏的卧室去。她正躺在地毯上,翻着一本童话集。窗帘拉了一半,她半身藏在阴影里,使散落的长发黑得更浓郁。白色连衣裙叠起褶皱,小腿则在连同地板一起散着脂玉似的光。
在看什么?他像往常一样坐在一旁的垫子上,抱着中国大百科全书的其中一本,翻开一页,随意地闲聊,明天同学找我去打台球,你去不去?
她滚半圈,趴着摇摇头:你要听吗?故事。
她读了一段:他从胸前拿起那朵美丽的白玫瑰,转过身来,亲吻了它。那个怪物也有一朵白玫瑰,每片花瓣都跟他的长得一模一样。它也同样吻了玫瑰,还用极丑陋的动作把它按在胸口
他扬眉:他和怪物是什么关系?
怪物她的目光落在房间里的穿衣镜上,就是镜子里的他自己。
故事叫什么?
《西班牙公主的生日》。
哦,他没看过,只是猜测,公主是怪物?在生日那天才照到了镜子?
不。她说,公主自然很漂亮的。他只是来为公主的生日表演,一个爱慕公主的侏儒,不起眼的小人物。
你还知道爱慕?他对这类情节很不感冒,翘起二郎腿,靠得惬意,来解释听听。
从下往上的一种喜欢?她仰视着他,试图用自己的语言说出理解,爱是喜爱、爱情,慕就是把自己的位置放低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笑眯眯地递出去:不错啊,懂的还真多。
蒲雨夏默默接过,放到一边:我们班好像就有人在谈恋爱,她补充,被老师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