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朵朵喃喃道:“据说他的新岳父是当朝大将军。”
阿迪点点头,“这就对了,说句可能让庄主笑话的话,就我这个糟老头,若是有他的那些势力,做到他现在做的那些事也不是很困难,剿匪么,只要手下有兵有将,就算不识战略兵法,还有大批幕僚帮忙,一句话,若江大人如今还是个小小的通判没有做大将军的岳父做靠山,单凭手下那几个捕快衙役只怕他连几个奸商都未必能压下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金朵朵意识到了自己是在钻牛角尖,这一切跟她无关的。
当初那个小镇上的算命瞎子说得对,很多事她只是适逢其会罢了,有她没她这些事还是会发生。
想到这里,金朵朵心情豁然开朗,眉宇间的忧愁一扫而空,展颜一笑道:“谢谢你,阿迪。”
阿迪很是惊讶于金朵朵的转变,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吧?女儿家的心情真像夏日的天气阴晴难测。
惊讶归惊讶,阿迪还没有那份想要究微探秘的好奇心。
心情好转之后,金朵朵又想到一个问题,便道:“那田大将军手下既然有那么强壮的兵卒,只用在剿匪上太可惜了,要是用来抵挡外敌相信也是绰绰有余的,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个奸臣阻拦,他才没能领兵。”
阿迪哈哈一笑:“庄主还是太天真,若是田大将军出兵,也许真能大获全胜,不过那样的话,康朝今日最大的敌人就不会是那些外族了。”
金朵朵自然明白什么是功高震主,拥兵自重,不过看到阿迪那讥笑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道:“你又没有见过田大将军,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我相信这个忠字在人心中还是占着很重的分量。”
“我也相信人性本善。”此刻四周只有他们二人,然而阿迪却像怕被人听见似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是这人啊,爬到一定的位置,所做的事就由不得他自己了,他要为他的族人或者部下着想,像田大将军这样手握重兵的人,一旦有什么事,关系的人命可以说成千上万,一旦他有了更进一步的能力,就算他本身不想,他周围的人也会硬推他上去,这是一股不可抗拒的趋势。”
金朵朵怔怔看着阿迪,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得,这是一个普通老头能说出的话么?还是她少见多怪。
阿迪看出了金朵朵的疑虑,黯然一笑:“其实我的父亲是康朝人,只母亲这苗族而已,当年我也曾想凭着满腹经纶鱼跃龙门,报效朝廷,可惜啊……这个世界上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用,又或者是我自视过高,高估了自己……结果人近中年的时候依旧碌碌无为还差点饿死老婆孩子,索性就改了名字归于母亲的那族,以绝自己的念想,凭着一些闲书上学来的雕虫小技养家糊口。”
所谓的怀才不遇就是这样的吧,机遇是成功的必要条件,金朵朵不禁为阿迪感到惋惜。
阿迪本人却不那么觉得,他笑道:“功名利禄对当年的我来说很重要,可惜现在我老了,没有那份雄心壮志,回想当年我却觉得庆幸,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放弃了功名利禄,却换得儿孙满堂的悠闲生活,倒也快活。”
是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人生一世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没有必要纠缠于过去,金朵朵当下有了一个决定。
在下了决定之后,金朵朵就想要找白轩商量,不过这狐狸很奇怪,以前整日粘在她身边,可战乱一起,就成天说出去修炼,常常三五天才回来一趟,隔天又出去了,以前也没见他修炼那么勤快。
等了几日,还是不见狐狸的踪影,金朵朵就有些担忧,便到狐狸经常修炼的大苍山去找找看,可别出什么事。
说是找,茫茫大山,这狐狸也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里,金朵朵想着反正无事,碰碰运气吧。
转了几个圈,金朵朵一无所获,不过她本就没有抱太大希望,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在转过一个幽深山坳之时,她突然周围的气息有些不多,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向前方涌去,她不自觉就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
她的错觉么?怎么感觉前方好像有淡淡的黑雾涌动,这个山坳很深,也很潮湿,雾气常年不散很正常,只是这雾气为什么会是黑色的。
金朵朵的第一个反应该不是有什么邪祟吧?这深山老林难免有些花精树怪之类的,别是在修炼什么邪术让她给撞上就糟糕了。
这样一想,金朵朵不敢再往前,急忙退了出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快速朝这边掠过。
金朵朵心惊之下急忙转身,却不慎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往后倒,眼角只扫到一道白光。
这下死定了,这事她脑中冒出的唯一念头。
结果她没有如预想的那样,摔得四脚朝天或者被什么东西给撕成碎片,一双手问问托住了她的腰。
“朵朵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响起。
金朵朵定睛一看,凑到跟前的俊脸不是别人,正是白轩。
松了一口气的金朵朵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心情一松懈顿时觉得双脚发软,抓住白轩的胳膊这才站好。
长长吐了口气之后,她捂着胸口道:“是你呀,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妖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