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隐约的,又有一丝悵然。
从前我的目光总追着一个遥不可及的身影,却忽视了身旁的他。我甚至对他的心意视而不见。
他对我很重要,那份重要究竟如何,我当时心里却分不清,直到以为要失去了他时才透彻。
我转头看他,虽说病已好了许多,可他的脸色瞧着仍不大好。
我心里不免再起愧疚。
当年他受了重伤,后头虽经调养,可终究是种下病根,受不得半点儿风寒。
想着,手背忽地被一抹温热盖住。
我对上他温和的眼意。
「想些什么?」他问。
我沉默,片刻才开口:「若不是当年我…」
「你知道的,我未曾怪过你。」他打断,「而且那是意外。」
「可那时我不是无心的。」我转开目光,盯着盖在身下的绸被。
当时,我真是想让那个人走失在山里,也吃上一些苦头——如同我小时那样。转瞬之间,一切都变了调,从此再不见天真。
「那些事儿都过去了。」他出声,语气轻缓:「他也不怪你。」
我沉默,一会儿才看向他,「他对你说的?这样久了,你俩还有联系?」
他对我向来不隐瞒,这会儿倒有些迟疑。
我沉默的别开眼,但不是不高兴。
我只是想到前日的一桩事儿。
忽地,感觉自个儿的手被一握,我一怔,往他看去。
「李簌…」
我微笑,「阿岑,说来也巧,前日里我出宫去长空寺,在那儿看见了宁六公子。」
他一怔,半晌才出声:「是么?」
「嗯。」我点头。
他没作声,眼眉微低。
「不过,我倒没瞧见那人。」我再道。
「六公子瞧见你了么?」
我摇头,「应当没有,我也没过去喊他。」
但我想,宁抒应也不愿同自个儿打上照面。
「这样多年了,六公子应当已不怪你。你要是对他…」他一顿,语意游移,「若你想,我可以教…」
我看向他,一笑打断:「我不想。你方才不说都是过去了,予我来说…也是。」我反握住他的手,紧紧的。
「阿岑你知道的,我当太子不过是为了母妃当年的牺牲。」我轻道:「作个太子哪里好?可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权力做想做得事儿。」
他看着我,目光柔和。
「我晓得。」他道。
我不禁欺近,把唇凑到他嘴边,轻浅的啄了一下。他的嘴角弯起,一手伸来将我环了过去。
我拥住他,同他一块儿倒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