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可!”阿鹤用手势拒绝。
“无妨,除了带着严家两位公子的,其他人在不远处就地隐藏起来。”
这样的安排让阿鹤有一丝放心,便点了点头,带着人继续往前,而柳渊则落在了那树梢之上。
沈泽也停了下来。
夜晚的风吹动得树不停晃动,而对方站立的那节树枝连带着最易晃动的树梢,都没有任何动静。
沈泽先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柳渊愣了一下。
“柳二公子。”
不是疑问,是陈述,十分肯定的语气。
或许,在看到那个脸上带着疤痕的黑衣人第一眼,沈泽没认出来对方是谁。
但是,这样跟了一路,即便是对方隐匿了武功的路数,那个身形,他却不可能认错。
他怎么也没想到,上一世,把他从天牢里救出去,然后又一路护送他北上的人,会是他上一世后来的敌人,柳渊。
他突然好难过。
上一世,眼见着离北疆越来越近,沈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要离开。他心里虽然想挽留,但他原本就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人,所以,在明白对方还要回京复命之后,他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他以为他们还会再见面,而且,对方答应过他了,再见面时,便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可是,那一别之后,对方就消失不见,连一点头绪也找不到了。
原来……原来是柳渊……
所以,后来,在他们两军对峙之时,在那场湖心亭中的鸿门宴里,柳渊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是后悔,对吗?
后悔当时舍命劫天牢然后护送他北上吗?
那时候,他带着柳渊从三楼一同跃下,然后从小皇帝沈陆的包围里逃出来,沈泽在后来就不止一次曾后悔过,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把柳渊一同带走。
即便,后来柳渊会同他一起被刻上反贼的烙印,也好过于他在泞江北岸收到了对方身死的消息。
现在,这种后悔仿佛隔了一世,又一次细细密密地爬上了他的心间。
柳渊整个人都麻了,他不明白沈泽怎么就看了一眼就发现是他了。按道理说,他这一张脸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特别是那个红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