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作为饭后谈资实在没什么趣。
不过妇人似乎也并没有真需要她回应的意思,自顾道:“真是奇怪了,这个旱天,袁彪的尸体也没发臭?这得是藏哪儿了啊,灵娘整日呆在家中,竟然没发现。”
灵娘竟然没发现。
顾九倏地一僵,突然想到了那口腌菜缸。
她和楚安让袁同打开腌菜缸时,里面的咸菜几乎堆至缸口,这是因为缸体底部有木板隔去了一些空间,用来藏尸。
袁同说这东西是袁彪爱吃的,既然如此,那些腌菜便不可能是袁同准备的。
只能是灵奴做的。
腌菜缸里的萝卜和荠菜已是腌制好的,那这些天袁彪没吃过?如果吃过,腌菜应该不会堆至缸口啊。
且缸里面的腌菜有多少,准备三餐的灵奴应该最是清楚。
顾九蹙起眉,看向还在喋喋不休的妇人,问道:“婶子,你可知道袁彪家的腌菜是何时做的?”
祝二婶愣了愣,满脸困惑道:“娘子问这做什么?”
顾九道:“婶子只管回答即可。”
祝二婶想了想:“这个我不太清楚。”
话音刚落,她身边的丈夫忽然道:“五月初几时。”
顾九心沉了沉。
腌菜一般半个多月就能腌制好。
顾九看他:“你确定?”
汉子连连点头:“我路过她家时,瞧见过。”
祝二婶气恼地揪住汉子的耳朵:“还路过?!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整日闲着没事时去就偷看人家,呸,一大把年纪,下流东西!”
汉子也急了:“死婆娘,你松手!”
顾九却抓住了其中一句话,忙问汉子:“那你近两三日可曾见过灵娘洗过一件褐色棉衣?”
汉子挣脱掉妻子的手,揉着发烫的耳朵,本来想摇头,但见顾九神情严肃,也不敢隐瞒,支支吾吾道:“……见过。”
顾九呼吸一紧。
十三日那晚袁同抱着后脑勺流血的贺儿,棉衣上肯定会沾有血迹。所以她和楚安当时才会在后院看见那件被洗过的褐色棉衣。
灵奴为什么要撒谎,答案昭然若揭。
因为她是知情的。
她知道那晚袁同杀了袁彪。
甚至。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也清楚至极。
顾九又想到了袁同打灵奴的那一巴掌。
只怕也是假的了。
是在做戏给她和楚安看。
心中冷意愈沉,顾九快步赶往袁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