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真出事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这话出口得太快了,连苏墨秋都没意识到情急之下一瞬间说了什么,自己都有些愣了。
“陛下……”
沈慕安唇瓣颤动,良久也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只是颤着叫了声:“苏墨秋你……”
“……微臣口不择言,陛下恕罪。”
沈慕安反倒轻轻笑了笑,笑意里既有苦涩也有些许欣慰:“想听人一句真心话,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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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被述律丹收买的人该处理的都处理过了,”晏无霜两手交叠,“这人还真是不好对付。依我看呐,对付匈奴就得速战速决,要是让他们得以喘息,麻烦就大了。”
“那就得先解决述律丹,”墨雪衣道,“赫连冲并无大才,述律丹要是不在了,料想他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杀了他最简单,”晏无霜道,“只是人恐怕不好找。”
墨雪衣没急着接话,而是看向了苏墨秋。
“玄卿,你心里有事情?”墨雪衣问,“在想什么呢?”
“看来苏相有办法?”
苏墨秋只是垂眼看着地图,缄默不言。
“巧得很,我也有个想法,”晏无霜随意地抖了抖腿,“要不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看看苏相和我想的是不是一回事?”
苏墨秋平静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想说反间计,对吗?”
“嗯,都说苏相足智多谋,看来不假,”晏无霜一边点头一边道,“述律丹原本是赫连伦的人,赫连冲和他这个弟弟积怨已久,多半对于述律丹也有不满。加上一连两次匈奴针对我们的行动都以失败告终,这个节骨眼上,赫连冲很有可能已经对述律丹有疑心了,只要我们再加一把火,那就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他们自己就会乱起来。”
墨雪衣看着苏墨秋:“你怎么看?”
“我……”
苏墨秋犹豫了。
他自小便听母亲讲过自投汨罗江的屈原、风波亭下的岳飞还有刑场上的于谦。
他最见不得忠贞之人走投无路,蒙冤而死。
“……都是各为其主罢了,他也没有带人做过烧杀抢掠的恶行,对于匈奴来说,他算是个忠臣,”苏墨秋道,“把一个忠贞之人朝绝路上逼,我做不到问心无愧。”
“这……”晏无霜道,“苏相啊,不是我说,现在这个时候,咱们不应该对匈奴人仁慈。”
苏墨秋摆了摆手:“你不用提醒我,大是大非上我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