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李健仁不懂刘芳话中含义。
“傻瓜,我猜她是害喜。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刘芳话毕,红着脸藏进李健仁怀中,一手挽过肩膀将他紧紧抱住。“这天怎得还这么寒,冷得直叫人哆嗦。”
“我们有孩子啊,有刘璃呀。”李健仁缓缓将嘴靠进刘芳耳旁,轻声细语道。
“刘璃毕竟与你没有……”刘芳话未说完李健仁便用双指轻按住双唇。“她就是我的女儿,今日是,以后永远都是。你要是想给刘璃生一个妹妹或者弟弟,让她有一个伴还好说。可若是为了有一个所谓的我的孩子,刘璃如果有一天都知道了她一定会生气的。孩子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一切随缘即可。”
“你刚才说我妹妹干呕?”李健仁问道。
“对啊。”刘芳双目含泪,答道。她心里净是欣慰,亦为此感有难过。她想紧紧抱住他永远都不撒开,可她也怕这是一场转瞬即逝的美梦。她想脱口一声爱字,她怕他醉酒时,睡梦里呼唤的不是自己的名字,更怕那一句爱意之后对他所有的念想,一切的一切就像海上皂白的泡沫一般破碎。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我就知道徐清旧这小子耐不住寂寞,算着日子,他师父一上岸他就与妹妹行了鱼水之欢。”李健仁脑中浮现徐清旧与杨若华床帏之事,忍不住咧嘴笑出了声。
“李健仁我爱你,你爱我吗?”刘芳终鼓足勇气,破口而出那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意。
“不是说妹妹的事吗?”李健仁被刘芳一问心里不自然泛起怵来,他不知她怎么突然悲伤落泪。“你怎么了?”李健仁轻轻拭去她脸颊清泪。他察觉到她的双眸神色中有一抹说不出的力量,好似一瞬间钻进心扉,直抵魂魄深处。
李健仁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似因亲耳听到她心口所言情意。他们好似不再波涛翻涌的甲板之上,而是来到了一处花海,漫天的桃花纷飞,微微一抹香甜在鼻尖萦绕。他这才察觉从燕京到长安,再回到桃花岛一路走来。他从来都没有像向她表明过自己的心意,以至于先让她张开口来。他这才感受到自己的软弱,那么多的话对旁人讲来是那样轻松,对她却未有过敢提过半句。他们彼此注视着对方,李健仁不知此刻该说些什么,应当做些什么。
李健仁情不自禁吻向刘芳。舌尖缠绵,他们如痴如醉地紧紧抱住双方,刘芳的伞早已不知觉被遗弃到了一旁甲板。
次日一早,李健仁被刘璃一声声爹爹唤醒,他睡眼朦胧,睁眼便见刘璃拿来清水一杯,坐于床边。“怎么了?”李健仁问向刘璃。
“爹爹该吃早饭了。”刘璃答道。李健仁接过水杯,侧望族谱摆在床头。
李健仁打开族谱拿出列传。那列传已归列整齐,是由字迹区分。李健仁想来,应由是刘芳所做。
”梨梨先去吃,爹爹还不饿。”李健仁说道。
“那我去找梅蛋蛋娃儿去了。”刘璃说着接过李健仁饮过水杯放置于桌子上。
“梅蛋蛋娃儿是谁?”李健仁笑问向刘璃。
“梅千念呀。”刘璃笑道。
“是梅千念啊,你去吧。”刘璃听言回望李健仁坐床头手捧书籍,想来不愿再扰,轻声闭门而去。
船舱外传来生生波涛,晨起一缕金光透过窗纸均匀打李健仁手上早已泛黄的纸,字迹被水渍模糊,字义依稀可辨的列传。列传前几页昨夜李健仁看过十之八九,接下几页字迹不同,明显是有外人手笔所书。
至天祐元年,唐哀帝即位,名为新皇,实则朱忠权名下傀儡。墨家之子携童而来,盼求拜得名师,授之以武学精要。其幼子名曰李子淳。墨家之子恐其惹来祸端,便于沧州寻觅一户农家,有稻野林亩以藏。
余携幼子杨峰,童仆杨止赶往沧州,长子杨戈代守桃花岛。
沧州城外有一浪子,常寻子淳游乐。一日正午,赠子淳以野鸡烹烤,而未舍偷尝一口。其浪子颠沛流离,更困于果腹。其艰苦谋生,却舍倾其所有。吾见浪子心性纯良,便收作弟子。待子淳走后跟行左右。赐浪子名曰张枫。
天佑末年春,墨家之子刺朱失利,吾与墨家医者王恬,钟寒二人同往相救,而无力回天。
开平元年初暑,弟回岛求援,其父困于沧州,有漠北武士以武为名,借武会友。而实则狼子野心,意在昭勇。父杨坚一世坦荡,亦以遗楚自居。而今匈奴欺辱中原羸弱,父携二徒会武。
吾与弟赶至沧州之日会武已结,其父比武后身重剧毒,于日落月满之际撒手人寰。
父首徒子淳曰:“吾师弟二者已过束发之龄,足以独当一面。而师言执于首战,二徒不敢不从。子淳事后左思右想,方解师父苦心。父早预此果,恐二徒不测,遂以首战。
父立碑于桃花苑,与母同眠。二徒毅然南行循迹北辽武客,誓为其父报仇雪恨。吾送弟归岛,即刻北上,欲探寻其武客同僚亲友相挟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