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沁点了点头,以示的确如此,却不肯回答老者的问题。她低着头,思索许久。
“我一个人来的,我到这里来,是因为他在这里。”梅沁苦笑,再抬头一股失落涌上心头。“他说他北上保家卫国,却没想到成了一个赌徒。我见此心里说不上来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他骗了我,我又觉得我可以重新开始……”梅沁不愿再说下去,她大口喝着鸡汤,一个哽咽让她咳嗽不止,吐了大半。
“勇敢的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人生数十载是很短的,根本就不够你事事回头。其实当你过几年你就会发现过去的永远都过去了,根本就不值得回头。当你再踏出这道门,迎接你的是属于你今后新的生活。”老者想来她是为那负心汉而伤心难过,于是劝解道。
曾经的她备受回忆的折磨,梅沁并不听得进去老者话中真意,此时的她迷茫,早已身心俱疲。这让她觉得她的快乐宛若昙花一现,她的豁然好似烟消云散。
黄昏时漫天黄沙肆虐,细沙冷不丁地打在脸上,西入口鼻一阵干咳。天空宛若一柄枯叶,时亮时暗,时而狂风呼啸,时而静若无际的原野。
孙明在一家酒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酒菜上好,他却无心填肚,将手里银两来来回回数个不停。
“祖师爷保佑,明天让我挣得再往上翻一番!”孙明在华山学到的本事全用在赌坊,他使出浑身解数银两最多只赢到一二十两,时运不济时甚至赔得精光。
孙明笑着小心翼翼将银两分成两份,一份被他塞进鞋里,一份一层层包好,小心踹进怀里。那两份银两一份是他的赌资,一份是他今夜的消遣。
“小二小二,给我换个大碗,这一小杯一小杯的何时才能尽兴?”孙明叫道,然后大快朵颐。
孙明吃完饱饭,轻车熟路的走向那家春满楼。
继而一直到次日清晨,他才从春满楼出来,他并没有先去往赌场,而是向对面巷中,叩响一户家门。
“怎么又是你?”童仆开门不耐烦道。
“您好,我来找你家公子?”孙明抱拳敬称,见童仆走远禀告,他这才安然,静静站在门外静候。
“喂,进来吧!”
童仆没过一会儿就传回了消息,冲他大声喊道。
孙明喜出望外,大步流星般走进,直冲堂屋。
“刘兄,好久不见呐刘兄!”孙明进门抱拳笑道。
“好久不见孙贤弟,今早登门所谓何时?”那位公子一贯堂堂,见到孙明神情中虽有欣喜之意,却不向前半步。
“我是想问问我的事怎么样了。”孙明答道。
“明白了,我明白孙贤弟的意思了。贤弟可是带回来什么好消息了!”那公子笑道。
孙明面色一白,摇了摇头。“我想来问问,要是没有军功又当如何?”
“孙贤弟说的哪里话,凭你的本事还怕换不得一个小小军功吗?”
“我已得到确切消息,今夜有辽途经此地,这对贤弟来说还不是就像探囊取物那么简单。”
“今夜何时?”孙明听言来了行至,连忙问道。
“那就不知了,得辛苦贤弟在城外多等一阵。
“哥哥保证,此事若成,加上你交予我的黄金,你孙明就再也不只是孙明了。”
“我得先恭敬一声孙大人了!”
孙明听言大笑,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我还得多谢你。若非如此,我还不知道在哪呢。”
“贤弟记着就好,讲这些话属实是客气了。”
“我待会儿还有客来,就不送你了。”那突然话风一转,送起孙明。“给贤弟操劳,这都是应该的,若有怠慢,还望贤弟多多担待。”
“好,那你忙,我就先去准备了。”
那公子将孙明送到家门口,望着孙明渐渐远去。他若有所思,叮嘱童仆锁好家门。
孙明走出城外时才发觉他的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他想回城赎回自己的长剑,可他更怕因此节外生枝。孙明想到了曾与他共杀辽军的朋友。
夜里清风带来阵阵寒凉,空气越发湿润,阴沉沉天空中的不见半点星光。梅沁将刘璃送的那几枚银针藏进束发之中,她换上辽装,临上轿子前,特意向轿夫叮嘱道:“等会儿若有人截下轿子,你们快些四散而去,不要逗留。”梅沁说完,合上轿帘。
轿子一晃一晃,风声越来越大,伴随着丝丝雨,打在地上轿顶劈里啪啦的响。梅沁闭眼深思,此时的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轻轻将随身的刀藏进袖间,而后的一吸一呼伴随着轿子所起伏。
轿子突然被摔落在地,伴随着一声不清不楚的一声怒骂,梅沁揉了揉肩膀,缓缓走出轿子。
雨浠沥沥下个不停,模糊了视线,梅沁只大概看的清楚不远处站着两三个人,最中间的人影最是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