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爱的人要是知道一定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我希望你今后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最起码有他在的时候,你是快乐的。”
“不要让他知道,比起刚重逢的喜悦,天人永隔的悲伤更让人痛切心骨,我们都不会快乐的。”耶律淑沁否认道。
“你有你心里的鸿鹄,我知道我若是不嫁给萧思温的侄子,如果不这样你就得不到他的支持,你就不会是现在的大汗,皇帝。你狠心逼我吃打胎药,我不怪你,我就是你的代价。我回辽国之后,我就再也做不回我了。”
“我也有我的忧愁,我当然不舍得,我当然想知道我的孩子是男是女,我想知道当一个母亲的滋味,我多么想回到他的身边,我多么想做回自己。”
耶律淑沁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又成了漂泊的游子,我的命也即将消逝……”
耶律明扆爱怜许久,他擦干眼泪,又询问起耶律淑沁。“妹妹,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他二人推心置腹,这是他二人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耶律淑沁从幼时与梅千念相逢,一直讲到北归辽国。耶律淑沁将他二人的相互爱慕,讲在由此情萌生出的各种趣事之中。
耶律明扆再出穹苍时天色已晚,雪还一直下得不停,他穿上裘衣就想在去太医中问问淑沁病情如何,可寻得救治之法。
他抬眼向远方眺望,正巧看见有一人一马跌跌撞撞正朝行营走来。耶律明扆抬手事宜兵士前去探明,他想是百姓迷路,他当应道施以援手。
行营内灯火通明,耶律淑沁的穹苍内一片寂静,她面色白皙,薄唇不见血色,唯一红的只剩下那一双眼,在她对边不远跪着一男子,那男子双膝跪地,手脚反捆,他蓬头垢面,一身布衣全是补丁,他的神情嘴脸无不透露出一股傲慢不逊之感。
“我到现在才看出来,你们两个真的好像啊!”他向后抖擞长发,发屑如雪般散落,头发被他抖到了后面,露出了她的模样。耶律淑沁这才将她认出,他就是几年之前在汴京蓄意刺杀,与林盼安交手的孙明。
若非耶律淑沁被药苦的辗转难眠,她怎么也没想过曾经的故友在他的口中变成了淫女,成了他在难民中炫耀的本钱。
“什么好像?”耶律淑沁问道。
“有个很长时间我都以为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所以我现在都感觉有些惋惜了,如果那天是你的话那只会更好玩。”孙明说完狂笑不止,他越是挣扎,绳结越紧,他像站起,却崩裂开伤口,疼的他踉跄着摔倒在地。
“你这么说对得起她吗?”耶律淑沁为故友感到惋惜,心怕莫非梅千念也出了意外?她心里踌躇许久,心想要拿他如何是好,以泄心中愤慨,她想要不要等梅千念归来,让他处置此事。
“我对不起谁?你这蛮夷人又怎会明白?他用狂悖轻浮掩饰自己心里的彷徨,他二人只简单对视,对她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你还不知你的罪吗?”耶律淑沁颤抖着,指着他嘶吼。
“我有什么罪?我不过是睡了一个女人?”
“我对不起她吗?我没有对不起她,我还给了她我最后的那根黄金。她有了拿一根黄金一定会过得很好。”孙明开始喃喃自语,想起她嘴角又挂上了笑。“可谁有能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孙明的苦笑转而变声呜咽,他开始流泪,想起与她躺在梅千念怀里奄奄一息的模样。
“她怎么了?”耶律淑沁问道。
孙明摇了摇头,嘴里一直重复着我不知道,他再想挣扎,一柄弯刀抵在他的额头。
“老老实实跪着!”拿刀的正是那耶律明扆,他冷眼瞧着孙明,他紧握双拳,一脚正蹬将他踢翻。“嘴里再不干不净,朕叫你死!”
“妹妹早些休息吧。”耶律明扆收刀,走向耶律淑沁。“身体要紧,你才刚有些许好转,别气坏了身体。”
“可是……可是梅沁出了这样的事,我怎能……”梅沁口吐鲜血,倒在耶律明扆怀中。
“太医!快去吧太医传来!”耶律明扆抱起耶律淑沁,恨蹬面前孙明。“把他押下去,朕要他生不如死!”
耶律淑沁躺在床上,她一想到梅沁生死未卜便心如刀绞,她咬紧牙关看向耶律明扆,神情中透出祈求。“我要他受尽凌迟之苦,我要他的血肉剁成泥,筑进我的陵墓,我要他的头骨为梅沁殉葬,我要他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轮回。”
这是耶律淑沁想得到最重的刑法,她冥冥之中似乎又有所感应,想他就快到了。“等梅千念来,让他处置吧。”梅沁说完,陷入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