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荣燕雯根本不情愿扶苏出去。可又不好说什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缩着。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羞辱她?
这样做,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处?
“心内郁结,病才不容易好。荣姐姐凡事不如看开一些。”宁璞玉一语说中她的心事。
被子里的荣燕雯不由得一颤:“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
“并不是。”宁璞玉知道来了也看不见什么好脸色,却还是坚持过来。“我入府的第一晚,险些被烧死。当时,误以为这是姐姐的谋划,心凉透了。庆幸荣姐姐你还肯让我借住在潋滟居,又指了芽枝过来伺候。虽然当日与姐姐生分。不便道谢,但这份情一直记在璞玉心里。所以,明知道姐姐不爱这时候见人,我还是过来了。”
她把手伸进去。荣燕雯抵触的掀开了被子:“你干什么。”
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宁璞玉轻笑一声:“诊脉啊。望闻问切,都是最基本的功夫。”
“不过是寻常的着寒而已,用不着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我知道你的医术高明。可是我不需要你来帮我。”
“我说了,我是念着姐姐的好,还您当日的情分。算不上帮忙。”宁璞玉勾唇而笑,轻轻道:“姐姐也不必多心。病好了就好。”
松了手,她已经清楚了她的症状:“姐姐放心,的确没有什么大碍。回头我会把方子写下来交给扶苏,让她去药方取药来煎,三剂药,荣姐姐的病就能好起来。”
说完了该说的,她起身要走:“哦对了,爷再有几日就要回来了。许是会错过姐姐的生辰。不过,爷对姐姐有心,兴许能补上也未可知。”
明知道是哄她的话,荣燕雯心里舒服多了。
宁璞玉走了。门关好,她才把脸上的被子移开。“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动了吗?要不是你抢走了爷的心,我会这么凄惨吗?”
竹节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她就是这个样子,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
“别这样好不好?”芽枝宽慰她:“扶苏的话的确不中听,可也不是冲着咱们啊。无非是那些花匠不懂事,你何必搭理她。”
“怎么了?”宁璞玉好像错过了什么。
“刚才我们在那边赏花。说潋滟居的花都挺漂亮的,比咱们玉华轩种类还多。凑巧那花匠听见了,就多聊了几句。哪知道搬花的时候没当心,砸了一盆。扶苏看见了。就不痛快了,所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芽枝解释了一遍。
“这也要生气,那不是气死自己便宜别人了。”宁璞玉看着竹节嘟嘴的样子,轻柔的笑了。“其实。人这一生,问心无愧就好。花匠喜欢送什么花过来,咱们就看什么。好看多看几眼,不好看。自己端出去不看就是了。犯不着为这点事情发脾气。”
“娘娘,您说的容易。”竹节还是很恼火。
“您好心好意的过来给荣侧妃看病,她自己爱答不理,将您拒之门外也就算了。连她身边的丫头都狗仗人势,指桑骂槐,奴婢凭什么忍着她啊!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竹节气呼呼的说:“不行,我得叫她知道厉害。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嘴上不带把门的。”
拉住了她的手,宁璞玉叹了口气:“竹节。我这几天,心里其实特别的不踏实。就因为我不踏实,才会想着找些事情做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爷这时候了,还没有消息……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就替我出府,好好找找。行吗?”
很少看到宁侧妃满面愁容。
竹节的心一下子就难受起来。“好,奴婢这就去,您等着。”
“你自己也要当心知道么!”宁璞玉看她那么着急的飞出去,又是摇头:“竹节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心里总是那么简单。不是直的就是弯的,这世上的事情,哪里又说的清楚呢。”
“娘娘,你这几日是怎么了?”芽枝幽幽的问。“是不是记挂爷心里难受?”
“是有点。”宁璞玉冲她微微一笑:“不说这个了。怪没意思的。”
宁璞玉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蓝蓝的天。这样的夏日早晨,还是有些热。
不知道冷衍现在在做什么!
三皇子府,温碧婷也站在自己的院子里,抬头这么看着天。
云卷云舒她是感觉不出来了,只因为满心都是厌恶。
“你这么跪着,有意思吗?难不成你觉得,是我亏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