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沈水北笑嘻嘻的面色陡然阴沉,关上门窗,将原本装那朵黑色花的罐子里的土倒出来,一点点装上怀中的新土。
两天养在寻常土壤中,无俦蛊寄生的花明显蔫了不少,连花瓣都有干枯褪色的迹象。
他观察片刻后,阴着脸找到宿锦的刀,一刀划在自己手腕上,用自己的血浇灌它。
也许因为他是百年来第一个培育出无俦蛊的人,被这灭世之物认作蛊王,他的血明显比那些乱七八糟人的心脏精血更有用,黑色花肉眼可见的鲜活起来。
几乎放到面色发白才停下,他试图找点东西把自己的手腕包扎一下。
点穴虽能止血,却也不是长久之计,长久了经络会有堵塞。尤其他现在只剩一条胳膊比较灵活,就更得珍惜了。
“他怎么样了?”
见薛启明出来,夏亭忙起身问。
薛启明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反问道:“大少爷带他回来时,他什么都没有说?”
夏亭茫然:“他能说什么,他突然面色潮红,体温摸起来简直烫手,难道不是中了毒?”
薛启明为难:“倒也、倒也算是中毒。”
夏亭:“什么叫‘算是’,是什么毒?我瞧他神志倒也不算糊涂,却竟然连金翅虫都解不了。可恨对方身形如鬼魅,没有追上。”
这两人是今早于破庙中遇袭的,来人似乎并不恋战,过了几招,陡然撒开一把毒粉,然后就飞快逃离。
褚言见状自然是将夏亭护的好好的,他自己身负蛊王,世上能毒倒他的屈指可数。
夏亭也没挣扎,原本毒雾散去后他还要追,却见褚言神情猛地一遍,将他拉住了。
老实说,那一刻他的心几乎要从口腔里跳出来,能让对方有此反应的,定然是剧毒,甚至大概率无药可解
但是褚言只是瞬间发热,体温迅速上升,并在极果决的卸了自己的双臂。
夏亭本以为是要遏制毒素,然而对方没有昏迷,也不让他追击寻求解药。
这么一耽搁,也肯定追不上了,夏亭不解之余,只能尽快带着他回山庄,只盼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现在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夏亭追问。
薛老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看了看夏知之,又看了看年长几岁却依旧单身的夏亭,年迈却保养的很好的脸上难得挤出皱纹。
薛启明一直不说话,夏亭关心则乱,都要急了。反倒是小少爷和薛老接触的多,瞧出一点端倪。
“不是吧,”夏知之福至心灵,突然有种荒谬的想法,小心道:“不会有人用那种药偷袭吧”
薛启明干咳一声。
夏知之震惊,险些爆出家乡话:“谁啊?真有?图啥啊?”
全场只有夏亭云里雾里,怒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薛启明连忙解释:“那位少侠身体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