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各色各料的玉石被源源不断的送入永安宫,有她爹娘收藏多年的南阳玉,有她兄长从西域带回来的和田玉,还有国库珍藏的蓝田玉,还有项辰从各地搜刮来的翡翠玉石。
除了翡翠之外,其他的玉都是最上等的玉,原都是价值连城的,可这两年因翡翠的横空出世,那些玉石瞬间被比了下去,灵芝看着满殿的玉石,耷拉着脸,不满地道:“这些玉再好,也没有德妃那副耳坠子名贵,陛下真是偏心,把最好的赏给了德妃,再拿这些次等的玉石打发姑娘。”
芷兰走上前,拉了拉灵芝的衣角,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娘已经很难过了,你别再火上浇油了。”
芷兰见姝儿看着一块云南玉雕刻的挂件发呆,以为她心中难过,柔声安慰:“娘娘莫要伤心,在陛下心中,娘娘才是最重要的,这些云南玉虽不是最上乘的,但也是陛下穷尽心思为娘娘寻来的,只是这好玉可遇不可求。”
姝儿抬头看向芷兰,愣愣地道:“你说这些云南玉都是陛下穷尽心思为我寻来的。”
“这满宫里谁人不知,陛下将国库挖空,又派人去民间各种搜寻,但凡有能入眼的云南玉,全都被陛下搜罗了过来,就因为陛下对云南玉的偏爱,如今成色再差的云南玉在民间也是一金难求。”
灵芝冷哼道:“这云南玉水涨船高,还不是便宜了德妃,她耳坠子上的才是最好的,陛下这么做,说是皇恩浩荡,不过就是让我家姑娘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姝儿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听芷兰和灵芝这么一说,总算是想明白了,德妃耳坠子上的翡翠成色是不错,但不该只有这么一副小小的耳坠子,再小的翡翠原石也不会只能做一对耳环,即便做不成手镯,至少挂件还是能做的。
项辰身为帝王,富有四海,穷尽心力竟再也找不到那种成色的玉石了,这太不合常理?
姝儿问芷兰:“你方才说,翡翠在民间已是一金难求?”
姝儿不止一次的唤云南玉为翡翠,因名字雅致,宫里的人也渐渐的跟着她这般唤。
芷兰用力点头:“云南玉原本就不多,如今百姓都知道陛下喜爱此玉,更是将它视作宝贝,略有身份钱财的人都爱佩戴此玉,可惜,成色稍稍好一点的,都被当地官员进献给陛下了,如今都堆放在娘娘宫里。”
姝儿看着满殿的玉石,笑了,司徒翊不愧是从事过金融行业的,这敛财的本事丝毫也不输打仗的才能。
项辰走入寝殿时,正见姝儿看着一块玉佩笑,他许久未见她这般发自内心的笑了,心情竟激荡起来,他快步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看来你是真喜欢云南玉,从未见你对着其他珠宝这般笑过。”
见他来了,姝儿的好心情瞬间消散了,俏脸一板:“我确实喜欢翡翠,但我只喜欢最好的,你送来的这些成色太差,我不喜欢,你尽快找人把它们挪走,省得我看着碍眼。”
项辰为了博美人一笑,已是劳民伤财,偏偏美人还不领情,他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可眼前的人儿是他的心肝肉,是他爱到心坎里的人,再难伺候,他也得伺候着。
项辰坐到她身旁,松松的搂着她:“你既不喜欢这些,我继续为你寻便是了。”
姝儿冷着脸拒绝道:“你还是别寻了,你这整日里往我宫里送这些次等货,是故意让前朝后宫看我笑话的吧?”
“这话从何说起?”
姝儿指着一堆堆的翡翠,生气道:“中秋家宴,德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我炫耀她的耳坠子,第二日,你就满世界的找,偏偏找的都是不如她的,如今后宫都传我嫉妒德妃得你宠爱,硬是要与她比个高低,你偏宠德妃,便敷衍着找了这些不上不下的货色。”
项辰怒道:“这是谁在后宫里乱嚼舌根,我拔了她的舌头!”
姝儿气呼呼地道:“满后宫都在说,我爹娘也是这样想的,你有本事把所有人的舌头都拔了!”
“你若真那么喜欢那副耳坠子,我现在就去取来给你。”项辰已然无计可施。
“不必,我可不夺人所爱,更何况别人用过的,我才不要。”姝儿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打开棋盒,自顾自的下起棋来。
就因为那副耳坠子,项辰已被她冷待多日,他看着姝儿冷若冰霜的侧脸,内心的绝望呼啸而出:“自你回宫之后,就绝口不提那晚的事,你装得若无其事,装得与过去一般关心我体贴我,可你看我的眼神是冷的,你对我的笑是假的,甚至于你再没有关心过我的衣食住行,那副耳坠子,不过是让你找到了可以拒我于千里之外的理由。”
姝儿心中又气又怒,她气自己低估了项辰的智商高估了自己的演技,又怒项辰到了今天,依然恬不知耻的指望自己宽容大度。
姝儿将棋子放回棋盒,转过头,似嗔似笑道:“你这人好奇怪呀,我照顾你衣食起居的时候,你嫌我管得宽,总抱怨我不让你多喝酒,晚上也不让你吃的太荤腥,稍稍争执两句,就好多天都不理我,我如今怕了你了,不想管了,你又觉得我不关心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再不敢抱怨了,以后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不让我做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去做了。”
“这么听话?”姝儿警惕地看他:“你不会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绝对没有。”
姝儿轻哼道:“谅你也不敢了。”
项辰将她搂入怀中,轻吻她的额头:“姝儿,我想你了。”
姝儿莫名地看着他:“你日日都来永安宫,日日都能见到我,有何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