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宽慰道。
金娘抬起头不解地问:“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陈庆不忿地说:“这位右织官或许真的没吹嘘,我岳丈确实给他敬过酒。”
“他们同在将作少府任事,手底下管的人数也差不多。”
“但仔细比较起来,秦墨工匠负责的皇陵工事更为艰巨复杂、责任重大、还经常要与丹汞毒物打交道,于身体损伤极大。
一不小心犯了错,轻则鞭笞重则斩首。”
“右织室却要舒适优渥得多,起码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也无需担心犯下什么大错,只要按时交上足数的绸帛就高枕无忧了。”
他转头望向金娘,笑道:“再者丝绸价高,里面有不少油水可捞。我岳丈是心善之辈,做不出那等欺压劳工的事情,反而经常拿俸禄救济他们,日子一向过得贫苦。”
“官职相差一级半阶,里面的差距可太大了!”
陈庆用双手比划着一高一低的样子。
“右织官或许有祖辈荫庇,又或许有什么亲朋故旧的门路,生得一个酒囊饭袋,却能得获这等优差。”
“秦墨工匠为大秦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却不善钻营奉承,一身好本事最后却只能去干那最苦最累的差事。”
“世上没有恁多的公平公道!”
陈庆摇了摇头:“我认了。”
“但你占了便宜,还要在别人头上踩一脚,炫耀自己的优越和风光。”
“这不是取死之道吗?”
他森冷地笑着:“被我遇上,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与你有何干系?”
金娘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陈庆与平时温和良善的样子相差太大,几乎完全是两个人。
她慌忙地偏过头去,心中惴惴,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车夫赶着马车往城外疾驰而去。
金娘担心被钱松的恶仆追踪到自己家,毁坏了父亲传下来的提花机,把它藏在后山一个隐蔽的洞窟中。
陈庆费了那么多周章,就是为了让它提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陈府令,钱松能坐上右织官的位子,后台定然非同小可……”
金娘突然开口,眼眸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非同小可?”
陈庆被这句话逗得前仰后合。
左右不过是将作少府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他的背景能大到哪儿去?
能大得过太子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