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绍是玄真道长在一起,每日治疗腿疾,他们两个虽住在同一院儿里住着,却是碰不着面。
但是季敏每天晚上回来,总会看见楚绍屋子里亮着灯,直到她进到自己的屋子里,楚绍屋里的灯火才会熄灭。
第五日晚上,楚绍一直等到三更天,还没有听到季敏回来的脚步声。
他忍不住披衣,出了房间,站到廊下,望着夜色中的青山,静静的等候。
院门吱呀一响,楚绍就见知春扶着季敏走了进来。
楚绍忙迎了上去:“阿敏你怎么了?”
“我家少爷受了点伤。”
“怎么会受伤?我这就去找道长来给你看看。”楚绍立刻急了。
李敏忙拉住他的袍袖:“没事儿,就是手腕被刀划了一道口子吧,已经包好了!”
楚绍跟着季敏回屋,掀开她的左臂衣袖,就见手腕上缠了纱布,上面还渗出些血丝。
楚绍皱眉:“阿敏,疼不疼啊?”
季敏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季敏今晚剿了山匪,心情很高兴,这点伤与她曾经受过的大伤来说,真的不算事
但楚绍心疼:“怎么会不算什么?出了这么多血呢!”
楚绍想用手去碰纱布,又怕会碰疼了季敏,便低头小心翼翼的往伤口上吹了几口气。
知春看楚绍就像对待一个瓷娃娃般对待着自家小姐,生怕碰疼了一点,还用嘴吹气来减自家小姐的疼痛。
知春又看了看季敏,就见季敏看着楚绍动作,也不阻拦,而是嘴角微微翘起。
看着这静谧温暖的一幕,知春把自己的身子向屋角暗处挪了挪。
季敏看着楚绍吹气为她减轻疼痛,就像她三岁前,若是玩时不小心摔倒了、摔痛了,便会故意大声哭着去找娘,抱着娘撒娇的叫疼。
娘便会像楚绍这样,在她疼的地方吹上两口气。
然后会摸摸她的头发和耳垂,笑着说: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
只是她三岁时,娘带着哥哥们回京城做人质。
虽然有爹在,而且韩宗渊比娘还要疼她,但韩宗渊到底是男子,事情多,不能像娘一样,在后宅时时陪着她,况且当爹的总不比当娘的细心,她就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撒过娇了。
后来大了,她成了幽州城里的孩子王。
当老大就得有老大的坚韧,她就更不能像普通的小姑娘那样撒娇哭闹了。
而且她身边所有人都是觉得她是应该勇敢坚毅的,是从来都不会疼、不会掉眼泪的。
这是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会如此直白的表达出对她受伤的心疼和担忧。
“阿敏,今晚我同你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