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铭艺越发茫然:“我是段氏,但不是大理段氏。大理,没听过啊……”
那年轻的统帅面露疑惑。随即一拍大腿,大声道:“那你可知六脉神剑,或者凌波微步,北冥神功?”
段铭艺直接傻了,这唐军统帅是不是有病啊,然后旁边的马燧踢了他一脚。段铭艺咧着嘴大喊:“我不会,听都没听过啊……”
“还好不会六脉神剑,也不会一阳指,凌波微步,北冥神功。”那年轻统帅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口,一副终于放心下来的样子,然后眼神一转,大笑道:“既然如此,那留着也就没用了啊!”
段铭艺委屈得简直要哭出来,心说这都是什么啊,不会六脉神剑和一阳指就要砍头啊,老子简直太冤枉了。他很想求饶,但想到唐军连续有二十万大军死在南诏,觉得求饶也没有用,梗着脖子就被马燧推出了中军大帐。
然后就听嘡啷一声横刀出鞘,段铭艺战战兢兢发抖,闭上眼睛在心里发誓,下辈子投胎,一定要首先问清楚六脉神剑和一阳指是什么,这次死得太莫名其妙了。
哗地一下破风之声传来,段铭艺只觉得手腕一凉,身上汗毛倒竖,却没感觉到痛,原来横刀只是割破了绑着手腕的绳子,他一下睁开眼睛,转头疑惑道:“你不杀我?”
“你没听我们大帅说啊,你个废物,留着也没用,还浪费粮食。”马燧收刀回鞘,一脸鄙视:“什么都不会,还好意思自称是大理段氏!”
段铭艺骑着他那匹跟毛驴差不多的滇马走了,唐军还给了他两天的干粮,一直到走出益宁城两三里远,段铭艺依然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什么情况?问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放自己走,这算是怎么回事嘛?段铭艺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简直一团浆糊,这名唐军统帅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便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的唐军大营传来嘹亮的军歌。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令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胡獠,觅个封侯!”
说起来,这支唐军的士气还真是气冲牛斗,段铭艺打了个哆嗦,连忙拼命踢着马腹,得赶紧把这里的见闻报告给大王。
差不多同一时间,吐蕃墨脱以北两百多里,一支八万人的吐蕃大军正在山道上艰难地跋涉,领军的大将恩兰·达扎路恭正在大声地给部下打气;“大家加把劲,过了这段山路,下面的大路就好走了……”
与恩兰·达扎路恭相隔三里的地方,两名年岁和相貌都有些相仿的吐蕃将军,并辔走在队尾,其中一人数目赤红,拳头握得紧紧的。另一人表情却轻松得多了,他随意地问道:“阿叔。那萧去病真的有这么强吗?他只有两万军队,南诏八万大军还不够吗,还要再加上我们八万?”
这名被喊做阿叔的,正是那名在大朝会上被萧去病单手举起来,全名叫做那囊·尚结赞拉囊,汉文简称尚结赞的吐蕃大将。
身边那人虽然年岁和他差不多。但按辈分却是他的侄子,名叫那囊·尚杰斯秀亭,汉文简称尚悉结。
尚结赞闻言,一下将拳头握得咯咯响,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吐蕃,还有自己,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全都是拜这个萧去病所赐!
那日大朝会上,自己萧去病这奸贼把自己单手举了起来。后来放下来的时候,他的左手轻轻在自己小腹上一带。
当时还没觉得什么,可等自己回到吐蕃之后,却发现自己的下身再也不能不能抬起来了,稍微有半点反应就会痛不欲生,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着了那萧去病的道。
这狗贼可真是阴险啊,神不知鬼不觉地轻轻一带,就让自己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把自己变成了阉人。
因为一有反应就会痛不欲生,多方医治无效之后。尚结赞一狠心,干脆就自己把两个蛋蛋切了,那种刻骨的疼痛和对他心灵的伤害,让他对萧去病的恨意一天强过一天,现在总算能找那不共戴天奸贼报仇了!
还有他们吐蕃的老赞普赤德祖赞,也十分肯定就是被萧去病联合苏毗部的狗贼害死的。赤德祖赞受伤的那天,他就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和长安那种萧去病新发明的烟花是一个味道。
可是,明知是这样却拿拿萧去病没办法,甚至拿苏毗王没庐赞和象雄王李秀卓也毫无办法。现在两部后面有安西军和陇右军支援,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悉勃野部,吐蕃已经一分为三。
两部的战士同样适应高原环境,同样英勇善战,唯一的缺点就是进攻的欲~望不太强,但在唐军的训练和挑拨下,现在两部的战士全都变得嗷嗷叫,时常主动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