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川握着剑柄的指尖几乎泛白。
他已经贴到了墙角,无处可退,但邢止甚至还在靠近他。
言川的唇色发白。
“只是,他也不想想你会遇到什么危险。”
邢止不甚在意,唇角扯着,甚至还为了面前黑发美人的紧张而愉悦。
他是故意的。
言川抿着唇,终于开口:“你别过来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处于劣势。
刑止都能进高塔上的房间,连管家都没有跟上来,肯定是都出事了。
再看看刑止身上的大片血迹……
言川咬了咬唇,脸颊更加苍白。
像是要给自己鼓励一样,他把短剑竖在胸前,剑尖对准刑止。
邢止挑了挑眉头,似乎是并不相信面前纤细柔弱的黑发美人能做出什么伤害到他的举动。
他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径直靠近言川。
言川的手腕越来越抖。
直到冰冷的短剑没入邢止胸口。
他喃喃道:“我不相信……”
宿涧那么厉害,明明都答应过他了……
他都没有给我宿涧一个吻,哪怕是最轻的,紧紧只是贴着脸颊亲一下。
刑止越靠越近。
像是慢动作一样,言川清楚地感觉到手上的短剑没入血肉,听见了一声闷响。
就在那么一瞬间,言川听见了“砰”的一声。
眼前的世界,包括瞪大眼睛的红发进化者,像玻璃块一样碎在言川面前。
场景开始模糊,像套了一层毛玻璃壳子似的,裂纹从中心开始,一直蔓延到外面。
整个空间都开始坍塌,房间里的陈设、高塔,城邦通通开始碎裂,螺旋状似的归于一个小小的黑点。
外面湛蓝的天幕最先塌陷,露出像是雪花屏一样的画面。整个世界颠倒错乱,又被人生生按下停止键。
不知道从哪来的刺目亮光投射下来,逐渐照亮这一片空间。
梦醒了。
言川也醒了。
他愣了好一会,才发现原来亮光来自于天花板上的吊灯。
吊灯上面缀着磨得光滑的水晶,做成水滴状,随着微风一下下晃着,折射出刺眼的微光。
身下是柔软的被褥。
这一有些熟悉的场景让言川微微拧起眉头。
他用手背遮了遮眼睛,有点迷茫地睁开眼。
这是……在哪?
言川后知后觉闻到了消毒水的刺激气味。
“言先生?言先生?”
“他醒了!”
“快去通知家属!人呢!”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和香氛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糅合成一种独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