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禄没想到云栖会问这个,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他反问云栖一句,&ldo;云姑娘真想听?&rdo;
云栖倚靠在栅栏上,看似冷静地一下一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ldo;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受不住。请常公公务必如实告诉我。&rdo;
常禄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把心一横,依着云栖的要求,如实讲道:&ldo;但凡进了暴室,怎么可能不受苦,在临死之前,他们多多少少都遭了些罪。&rdo;
云栖轻轻&ldo;嗯&rdo;了一声,拿发梳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几下。
&ldo;那些与云姑娘一同抓进来的宫人,都被单独提审过,审问过程中无一例外都动过刑。&rdo;
&ldo;都动过刑?&rdo;云栖秀眉微拧,&ldo;那都是些再柔弱不过的姑娘,突然遭逢那样的变故,又被抓进这里,一准儿都吓坏了,必是问什么就说什么,定不敢藏私。为何……为何要对她们动刑呢?&rdo;
常禄答:&ldo;这是暴室的规矩,就算人犯再知无不言,滔滔不绝,临了都免不了一顿毒打,逼问还有没有没吐干净的事。&rdo;
听完常禄的解释,云栖忽然觉得自己很蠢,竟然会问常禄这种问题。
这里可是暴室,是只要被抓进来,就不可能活着走出去的暴室。
每一具从这里抬出去的尸体,都是遍体鳞伤,甚至不成人形。
她怎敢指望玉琅,玉珀她们生前没受过苦,怎么能奢望她们每个人都走的很安详。
云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稍稍镇定了些许。
&ldo;常公公,您接着说吧。&rdo;
见云栖还算冷静,常禄方才接着讲道:&ldo;当日抓进来的那些宫人,除了一个正生着病的,因受不住刑,当夜就死了。其余人等在被抓进来的第三日,也就是在案子查清的当日,就被陛下赐了自缢。
听说陛下要他们自缢殉主,他们多半不肯欣然就死。
不肯就死的那些,最终都被活活勒死了。&rdo;
听完常禄的话,云栖静默了许久,才又开口问:&ldo;那个被抓来当夜就过世的人,是不是唤作玉珀。&rdo;
&ldo;是。&rdo;常禄很肯定的答,因那天夜里正好也是他在值夜。
玉珀这个名字,是他亲手从名册上划掉的,因此印象深刻。
&ldo;玉珀姐姐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像她那样温良纯善的人,该长命百岁,寿终正寝的。&rdo;云栖说,依然在一下一下缓缓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但眼泪却流的汹涌。
血债血偿,她一定要让那个凶手血债血偿!
……
东宫太子居所北宸宫内,太子妃何氏正坐立难安。
距太子去勤政殿见陛下,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却仍不见太子回来。
虽说太子是听闻陛下因后|宫近日发生的那些变故,心情抑郁消沉,思来想去放心不下,特意去开解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