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这样说过话,甚至上次被旻子迂害得被迫融魂,她也没有用这样冷冰冰的语气说话,旻子迂有一瞬的恍惚,她慌乱地伸出手想要去抓任桥的手:“裕离,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只是被模糊的视线,渐渐辨不清她双手的位置。
任桥也没有留给她更多解释的机会,她心口仿佛有了千万根软刺,分明算不上十分坚硬绝情,却很疼,很疼,时时刻刻刮痛着她。
她转过身,默默离开了旻子迂身边。
靳半薇对母女亲情本就不擅长处理,但她知道任桥大概是被旻子迂伤到了。
她原本不该开口的,毕竟她和旻子迂的关系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虽然旻子迂上次是妥协了,但靳半薇还是能感受到旻子迂并不太喜欢她。
她望着旻子迂的眼睛,用一种悲惋的语气说道:“旻师,你真的爱您女儿的话就不该这样袒护凶手。”
“他不是……”
旻子迂几乎下意识地要反驳,只是靳半薇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他是。”
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旻子迂心中一痛,她喉咙也跟着发疼,终于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靳半薇追着任桥而消失在了她眼前。
黎归初不知道事情究竟为何走到了这样难堪的一步,他只是在尽本分做到他答应靳半薇的事,他忍不住又再次说了一句:“旻子迂师叔,师父他真的是恶人。”
旻子迂捂住耳朵,缓缓地蹲下了身体,眼泪混着血水不断滚落:“你别说了,我不想让自己看着那么可悲。”
黎归初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旻子迂大概不是没有怀疑过任清栩,只是……怀疑任清栩也就意味着她上百年痴情的意义都丧失了,谁会愿意承认自己的生命彻头彻尾都是场悲剧呢。
这些年她甚至是一次次告诉自己,还有个人跟她一样在无休止的寻找,这才熬了过来。
否定,等于绝望。
关季月并不会劝人,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充当着旁听者,只是看着任桥被旻子迂气走,她也无法一直沉默下去。
她开口就必定不会是什么好听的:“你女儿好像比你更可悲吧,从灵魂到身体都是被算计好的,连血肉瓜分的分量都是被定好的,她的父亲杀害她,她的母亲却在维护凶手,看来你也是个恶人,伤女害女的恶人。”
旻子迂低了低唇,捧着脸泣不成声。
——
靳半薇一路追着任桥走,直到任桥停下来,她才如愿拉住了任桥的手:“姐姐,你还好吗?”
任桥摇摇头,她总是这样的,伤痛学不会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