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雾遮住的镜子映不出她的脸,她盯着看了一会儿,伸手写了个字。
还没写完,她连忙擦去。
真是有病。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刚淋在身上,脑子里突然闪过谭逸的脸。
后知后觉吓了一跳,胡乱地涂抹着沐浴露。
刚准备重新打开花洒时,头顶的灯晃了两下,狭小的洗手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周韵脊背发凉。
没想到没等来冷水,倒是等来了停电。
还没来得及喊人,洗手间的门外投进来了一束光。
因为是玻璃门,可以勉强看见谭逸的身影。
还好吗?他说。
周韵点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又说了一句:还好。
还能洗吗?
周韵借着微弱的光打开了花洒,声音和水流掺合在一起,可以。
谭逸没再说话,略微仰头靠在了门上,随意地按着手里的打火机,看着它升出来火又灭下去。
周韵察觉到了火光,回头盯着门上隐隐约约的身影,发现他的肩很宽腰很窄。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按着打火机。
哥你在抽烟吗?
没有。
谭逸收了打火机,看见了在沙发扶手上的毛巾,然后将手机放在眼前的椅背上,去沙发上拿过毛巾。
这时周韵刚好推门出来,眼前本就微弱的光忽地灭去,头上被盖住了毛巾。
谭逸伸手擦了几下她的发梢,估计还有一会儿来电。
周韵闻到他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的味道,脑子里又浮现出写在镜子上的那个字。
于是心里发闷。
指尖将另外一个字描绘在指腹上。
-
家里有手电筒吗?谭逸看着自己的手机电量显示不足,直至关机。
好像没有,已经很久没有用手电筒了。周韵擦着头发,窝在沙发上看了一眼他。
哦。现在先去理发店吹个头发?
不用啦,好麻烦
谭逸点头没说什么,有些困倦地坐在沙发上,坐在她旁边。
黑暗真是一种好东西。
他伸长腿,蹭过她的小腿肚。
刚洗完澡,她的腿上还有水珠。
裤子的布料有些硬,蹭得太快,皮肤很痒。周韵缩了缩腿,头皮发麻。
或许感觉到她的僵硬,谭逸有些烦躁地仰起头,哑着声,讲讲你和那个朋友吧。
啊?
何月。
再次冷静地回忆这个名字时,遗憾,后悔,惋惜,愧疚一一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