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情丝,随手一条便能将人化成鬼。”
李破风立时听懂了他的影射,双眉紧拧,当即就要一招毙命,后头裴止风突然道:
“破风,静心。他故意激你,莫上当。”
她枪尖一颤,脑中霍然清明,再度看眼死到临头还似笑非笑的闻衍璋,冷嗤:
“我与我阿弟自会了断。用不着你来挑拨!受死!”
这一枪,贯彻山崩海裂之势,再无可躲藏。闻衍璋蓦地敛去脸上消息,面无表情,直挺挺站着等她一枪。
乏味。
他阖眸,只觉今日的晴光刺眼,满城狼烟,荒芜呛人。
陆菡羞说的不错。
无论如何挣扎,裴止风这座大山都无可翻越。
即便他算了又算,谋了又谋。依旧不过这棋盘上的一颗炮,走尽早被言中的结局。
这条命,当真不属于自己了。
牙根摩挲,长发被迫扬起。闻衍璋在凛凛枪风中缓缓睁眼,最后看向那白衣胜雪的男子。
他一如初见模样,万事稳操胜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是他,最厌恨的模样。
闻衍璋莫名笑起来,泪如珠链,连连捧腹:“妙!”
他是这掌局之人。
可,他忽而狰狞,厉声:“你当真能做负山之龟,一生高抗这破落朝堂?!”
裴止风气势微变,闻衍璋一顿,继续狂笑,状若疯魔。
“且等着。”
等着烧之不尽的闻衍璋,层出不穷的林嘉昱!
等着天下群雄逐鹿!
许是被他这痴态刺中,裴止风蹙眉,忽地道:“破风,莫叫他死,先断他手脚筋。”
闻衍璋一顿,目眦欲裂:“裴止风!”
却刹那间鲜血横飞,李破风一脚踢开人,长枪转一圈,手腕脚腕瞬时剧痛无比。
他瞳孔一缩,剧烈的心跳便在耳边擂鼓。手脚挣扎动几下便软绵绵耷下,伤口处的鲜血在他青衫下汇聚,染满雪地,蔓出大片红花。恍若地狱里的曼陀罗开到人间,美的昳丽,残忍,毒辣。
裴止风笑一笑,踱步而来欣赏这畸形的美景,叹息:
“衍璋,可惜我枉为老师,却不曾手把手教全了你。”
“为人不能如此忘恩负义。”
闻衍璋剧烈颤抖的瞳仁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剧烈的游动起来,他竭尽全力的想要起身,可无论如何,只能任血不断流出,等着黑白无常勾魂索命。
问雨尚还在打斗,马三刀的大刀太猛,他先前战了好几轮守车马,体力早已不支。即便听见了下头发生的事,一时间也抽不了身。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