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搭没一搭往盆里塞木头,房里暖的不行。菡羞渡过了不高兴的时候,忽地想起来。
那家伙没叫她!
菡羞一拍头,立马起身开门,前去拉人。刚到墙根下,便见闻衍璋爬在雪地里,闷闷的用手肘和膝盖向前爬行。
月色皎皎,他空无的眼周皱着,露出的肌肤冻的通红发紫,披着拧在一块的狐裘漫无目的顺墙根游动。时而一撞,时而一击。
自始至终未出一声。
菡羞蓦地深重了眼眸,望他一派忍耐坚韧的脸,心头竟泛上不该有的酸。
长呵一口白气,菡羞抿唇。
…她这时真正的觉得,他有些可怜。
拔腿乘着风雪跑去,一双手熟练的给他裹好狐裘。甫一落进带着柴火气的怀抱,闻衍璋浑身一愣,随即重重埋下头,眉宇间隐忍不发,半点声也不吭。
菡羞眼神复杂,但为照顾着他所剩无几的自尊,没说话。而是安静的把人拖回房里,拽他上床。
刚掀被子,他躬身,菡羞一过来便轻缩了缩。她拧眉,这一来更要上前,一下便见腰上胡乱裹成咸菜的绢裤。
…原来是,去解决三急吗?
顿了顿,菡羞聪明的没有问。只轻轻将被子盖上去。闻衍璋忽然启唇:
“我要坐着。”
她默,上去把人拉了起来。未料闻衍璋一个晃荡,直直栽进她怀中。菡羞下意识抱紧人,低头,只瞧见他浓厚不见缝隙的发顶。
菡羞只停了一秒,就要将人挪开。不想,他却重重将脸埋的更深,如寻求母亲庇护的待哺稚婴,左右拱动。
她猛然回神,吓一跳:
“闻衍璋你干什么!我不是你娘!”
“…我知道。”
菡羞立马要推开他:“那你还这样!”
他闷闷嗯了嗯,却将半身重量都压上这纤弱的姑娘怀中,迫着人不能逃开。感受着柔软,与多年不遇的温暖。
她那颗心,有力,炽烈的跳动着。随时要打破他孱弱的耳膜,闯进他的身体。
听着这心跳,闻衍璋缓缓闭上眼,慢慢痛恨这双看不见的招子。
他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迫切,焦急,疯狂的想要看见陆菡羞。
她不戳穿,却更叫他觉得这荡然无存的自尊可笑荒诞。
阖目重重一拱,他什么都不想言说,却莫名怀恋起那个毫无印象的女人。
他的母亲。
她是否也有这样一双温软。
她身上的气息,也叫他如这般贪恋不已吗。
可惜。闻衍璋笑了笑。
他没有母亲。
他只有陆菡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