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霁幼时曾受顾平襄赏识夸赞,在一代青年才俊中颇说得上话。也难怪当时命他定要将人全部抓回来。若有他牵线,这条路必定要好走许多,这位的决心更能实现快些。
可惜可惜。问雨嘴动了动,到底没找骂。调了个话头:
“原来如此,陛下步步为营,苦心孤诣…可,您这眼睛可如何是好?还有老祖宗,您不去看一看?”
老太监的去处也是早早就安排好到沂州的,有个小院,弄个影卫照看,他昨去看时可康健了,就是人还糊涂,吵着要见斑奴。
闻衍璋平静了一个瞬息,下了令:
“你先去亚父那处守着,顺道盯梢。还有,如今我名陆延璋,若在外,你我兄弟相称。”
“是。”问雨刚点头就一激灵:“陆???”
里头的却再不理他。灰溜溜跳下去,嘶,他疼地一龇牙,顺着路走向安置的宅子。到地的时候已是太阳高悬,老太监笑呵呵看着大黑驴拉磨,口涎兜不住,顺着下颏飘到衣襟上。坐着的竹椅上也有股浓浓的尿骚味。
影卫不在,估摸是去买菜还没回。
问雨捏捏鼻子,把手里的油纸包递过去,大声喊:
“老祖宗!”
老太监嘴里咕哝着,不甚清明的看他。好半天咿呀:“斑奴?是小虎儿归家啦?”
白额山君可居无定所,哪有归不归家一说。
问雨讥诮笑一笑,捻了块糕饼塞他嘴里:
“是哇,我来尽孝啦!”
他乱糟糟的头歪一歪,笑着张口,咬地糕点屑七零八落:
“好,好…回来了就好…”
问雨瞧他那几乎是非不分的神情,心里头被揪了把,酸溜溜的。
这样残缺的老阉人苦了一辈子,苦个什么劲呢。
送了两代黑发人,熬枯了身子。到了头,想要的不在身边,还不是个梦。
连他这样坏的家伙都禁不住恻隐了。
他望眼天,蓦然想到那被他捅了一剑的李破风。
笑了。
在这个客栈里待了大约三天,摸清楚了附近的情形民俗。菡羞琢磨着去买个小房子住一住,把这想法告诉了闻衍璋。
他颔首,也是同意。
菡羞就下去找客栈附近的酒馆老板娘打听。
老板娘长得瘦瘦的,但能干又热情。一听就指点:
“外地的一年半载买不成。倒是可以问门市租租。”
于是菡羞就抱着银票去门市了。隔了几里路,都是商户,下头做生意上头自家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