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有半数围坐,那最里头的只见一人头戴四方巾,一人清贫地唯有一根木簪挽住发髻。
人群个个探头往里瞟,竟是走都舍不得。天边红霞散,眼见落幕。
云瑞莫名看了许久,直到里头站起一个人,倏地冷肃了面色。
…李霁!同裴公所得消息无出二致,他果然被闻衍璋送到此处。
那那个人…
迅速躲藏到亭外,云瑞俊秀的面颊蒙一层阴,自亭下探出一双眼,定睛一看。
天黑,棋局落幕。人群终于离开。那四方巾的主人低着头,看着棋盘上仅剩的最后一颗白子,唯有不甘,却还是大大叹一口气。
“小兄弟,你赢了。”
对面男子微笑,不卑不亢,气度雍容:“是我凑巧。”
中年男子嗨一声,朝他行个拱手礼:
“鄙人元琛,年三十有六。蜀中人。小兄弟可否与我这老人结交一二?”
闻衍璋抬眼,虽盲,那眸子却恍惚有股别样的幽深。元琛心中一叹,他轻轻颔首,克制中兼带两分疏离的清高:
“在下陆延璋,年十八,曾住上京。”
亭外突地闷响,李霁下意识掀帘子,却不见有什么。
三人拜别,留一盘残棋。
闻衍璋与李霁先行,元琛在后,盯着那十八少年郎的清听背影半晌,禁不住纳罕。
“哪来这样明心见性的小郎君。”
诡而妖,心有矜傲。步步杀招,贪痴不已。好行怪道。
生一副好皮囊,佩一席温润模样,这里子,却恐怕截然相反。
放才的学子这时现身,同他一笑:
“元先生,您不归家?”
元琛痴笑,一拍手道:
“我若归家了,今晚你们的课业谁来教?快快请老师来,让他看看这盘棋,看看黑子是如何剑走偏锋!”
“不必请我。”学子刚要离去,远处山下步行来一白发苍苍的老人。精神抖擞,双眼烁烁。
元琛行礼:“老师。”
来的正是顾平襄。他面色板正,一抬手,便自顾自进去一看究竟。
烛火燃,夜幕下孤零零的白子最为亮眼。
顾平襄只看了几眼,并不如元琛以为的那样赞赏,反而面色骤变: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