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任性又骄傲的青年在为他愤怒,为他失去理智,为他大开杀戒。他终于明白,这个人于他来说是何其重要。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早已上了瘾、入了网,无法逃脱。
为什么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容忍对方的挑衅与无理取闹,为什么会一年又一年地期待那个人再次出现,为什么会难过、会担心、会害怕?
因为他爱他。
呵,爱。曾经多么遥远的字眼儿,现在却已经扎下根来。是的,他爱他。
因为承受了极大痛苦而面色苍白的男人双手撑在地上,无声地轻笑。背后是一片血流成河。
惨叫与嘶吼谱写的乐章正在上演,舞台是染血的华美厅室,透着诡异而血腥的美感。王座之上的残败魔王如同木偶般僵硬,在青年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掌控身体的权利。
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伏地魔,只能看着自己的仆人们一个个成为刀下亡魂,却连眨眼都做不到。卢修斯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感慨万千——只是因为一个人,那令魔法界恐慌的魔王就要被轻而易举地抹杀。如此可怕的杀神对于他的好友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也许答案只有他们才知道吧。
不过片刻,场上便只剩四人。
青年握着滴血的刀转身向余下的三人走去,仿佛没有看到另外两人一般停在魔药大师面前。他用刀尖强迫性地抬起男人的下巴,面无表情地直视跪在他脚下的西弗勒斯。
他清楚地看到男人因之前的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以及被咬破的嘴唇。
“我说过,你是我的。”不可一世的语调在充斥着血腥味儿的大厅里响起,异常清晰。
“我不允许你跪别人,你就不能跪。”
“我不允许你受伤,你就不能受伤。”
“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灵魂,都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他高傲地宣布,宛若神祗。
“这是命令,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法神大人潇洒地带走了被敲晕过去的魔药大师和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伏地魔,留下的一室血水尸肉都扔给了站在死人堆里的铂金族长。
怒意未消的青年一脚踹开了校长室的门,把身上缠绕了一沓魔法阵的伏地魔扔到悠闲地吃着甜食的校长先生面前。
“看好他,只要不死随你折腾。”
被突如其来的事件绕得有些迷茫的邓布利多放下手上的贵妃糖,首先把注意力放在了被溅上鲜血的诺亚身上,以及被他抱在怀里的魔药大师。
“发生什么事?”
“你可以问问他。”青年用下巴示意对方把注意力转移到伏地魔身上,然后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别不小心弄死了,我要他生不如死。”
那笑容,像是恶魔。
只是愣神片刻视线里便只剩下一个背影,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此时他是真的庆幸,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能够驯服这个肆意妄为的青年。
而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让白巫师领袖又欣慰又纠结的法神大人,在各种小动物僵硬的目光中抱着昏迷中的男人一步步走回地窖,狠狠地踹上门留给八卦的一干人等无限的遐想。
用魔法把西弗勒斯清理干净,然后诺亚把男人放在床上,独自进了浴室洗刷身上浓厚的血腥。
斯内普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地窖熟悉的天花板,不见诺亚的踪影。听声音大概是在淋浴。
身上的不适已经消失,完全没有曾中了一连串钻心剜骨的感觉,想来是用光元素治好了的。一切都很好,可只有一点不对劲——他被锁住了。
冰冷坚硬的锁链缠绕在他的手腕、胸膛、双腿、脚踝,牢牢地把他固定在床上,挣扎也是徒劳。就连魔力也被凝固冻结,无法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