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青脸肿的金俊基,在柳永城城头表了一篇名为《把抗战坚持到底》的演说。
金俊基慷慨激昂地讲述了鲛人的十大不赦之恶,痛陈其残忍嗜杀、荒淫无道、野蛮成性,向百姓表明,人与鲛人之战,是生存空间、信仰礼教、思想传统的战争,没有任何妥帖退让的余地,必须血战到底。
其后,金俊基又列举了抗战的三大利好,分别为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即从天气逐渐炎热,太阳越来越猛烈,烈日暴晒会大幅度削减鲛人的战斗力。地利即长州人民世世代代土生土长在这片土地上,对地理环境十分熟悉。人和即鲛人动的是不义的侵略战争,长州人民上下同心同德众志成城。
最后,金俊基以一句声嘶力竭的‘抗战必将胜利’作结束。
岳赋和三个老婆,与及陈一娇夫妻,几人就在城楼里观看了金俊基的整场演说。
陈一娇看了一眼被揍成了猪头的金俊基,微微一笑道:“看来金家三公子的这一番讲话,岳大人是出了不少力,只不过,出手未免就太重了一点儿。”
岳赋实在看不惯金俊基那种满脑子只有投降跟逃跑,深入到基因层面的软骨病,看不惯就容易心烦,心烦了自然就会下重手。
况且,情况紧急,岳赋实在没有时间跟金俊基磨磨蹭蹭,故此,金俊基做得稍有不合他的要求,他就会对金俊基一顿拳打脚踢。
对陈一娇的揶揄,岳赋丝毫没有不好意,他笑着回话道:“王夫人过奖了,实在是那个小子不揍不长进。”
这时,游思柔也吐槽道:“此番演说是小哥写的稿子吗?通篇几乎都是白话,对于鼓动百姓士气倒是合适,但有几处地方小妹不太明白,还请小哥指教。”
她顿了顿,才问道:“咱们通常都会说‘百姓’,很少人会用‘人民’,小哥却是通篇都用‘人民’一词。还有那句‘十亿青年十亿兵,国耻岂待儿孙平’,倒也郎朗上口,但长州总共不过十几万人口,就算整个大明也凑不齐十亿儿郎。”
“确实是夸张了一些……不过,那只是修辞手法而已。”
整篇演讲,岳赋是靠着记忆中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拼凑而成,硬是要挑刺的话,肯定能找到不少,不过,岳赋对于演讲的效果非常满意。
金俊基从城墙高台上下来,来到城楼,对岳赋拱拱手,道:“岳大人,我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把事情办妥当,不知能不能让我跟妻儿……”
“贵夫人和小姐可以随队撤离,但金世兄不能走。”岳赋打断了金俊基的问话,淡淡地说道。
金俊基居然想都不用想,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岳赋的大腿哭喊道:“大人啊大人,小人实力低微,还是个孬种,实在没有那个能耐啊,大人就放过我吧。”
岳赋一脚踹开金俊基,笑道:“不不不!金世兄乃是领导抗战的英雄,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你要带领长州人民血战到底,走向最终的胜利。”
“大人,那不是我自己要说的话,是你硬逼我这样说的啊!”金俊基非常委屈,那表情,像是受了窦娥一般的冤屈。
“是又如何?谁知道呢?”岳赋边说边笑,问赵红伊道:“伊伊,你来说说,刚才那一番话,是金世兄的肺腑之言,还是为夫逼他说的?”
赵红伊当然就帮自己的相公,不会帮别人的相公了,她偷笑了两下,才道:“我可以向皇帝伯伯作证,金世兄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待我大明光复长州国土,定然为世兄请功。”
金俊基实在拿这帮流氓没办法,只得抱着岳赋大腿继续大呼‘大人饶命’,岳赋忍不住又揍了他一顿,把他赶跑。
金俊基离开后,陈一娇上前询问岳赋道:“大人,你自己也没有血战到底的决心,打算待妇孺撤离之后,与鲛人战上一场就逃……”
她没有继续把‘跑’字说出来,笑笑后改口道:“是‘战略转移’,如此欺骗城中百姓,真的好吗?”
“对于勇敢却鲁莽的人,要教育他们谨慎谦虚,以防轻敌坏事。但对于长州这儿的人,就只能靠吹牛来鼓舞他们的勇气。
信心很重要,很多时候,你觉得你能行,就能行,你觉得自己不行,就真的不行了。”
他解释完,再次纠正陈一娇的说法,道:“还有,这不叫欺骗,以后要换个说法,那叫‘思想工作’,就跟战略转移跟逃跑一样,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无论那是欺骗、麻醉、洗脑,抑或是如同岳赋所说的‘思想工作’,在金俊基演讲之后,城中的不安情绪减轻了许多,百姓们参与构筑城墙防御工事、制造武器这一类工作的热情得到显著提高,趁着夜晚偷偷逃跑的壮年男人亦数量大减。
在金俊基演讲后的第二天,有十几个青壮年找到了金俊基,希望能够参与金家私军抗击鲛人,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