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娇随着游思柔进了屋,果然如她所料,文若海就在房间里头。
文若海被反绑住手脚,嘴巴被封堵住,他的头差不多被拔光了,双手的手指又红又肿,指甲一片片翻了起来,就连眼皮盖子也红肿得厉害,透着一股浓重的姜味。
以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文若海确实是被折磨得很惨,但文若海并不是普通人。
陈一娇见此,摇头道:“游先生,你这些法子,对于一名白衣龙卫百户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那小妹该怎么办?”游思柔如是问道,她已经没有任何主见了。
“放血吧,若是他怕死的,便会招供,不怕死的,便让他去死好了。”陈一娇毫不犹豫地说道。
陈一娇说这话的时候,躺在地上的文若海该是能够听见。文若海表面上显得非常平静,一点反应也没有,至于内心有没有起波澜,那便不得而知。
“那万一他真不怕死,那接着该怎么办?”游思柔接着问。
“那还能怎么办?挖个坑埋了呗,或者直接扔到海里喂鱼也行。反正如今是战争时期,咱们把账赖到鲛人头上,就算是李丑妇那厮也查不出个究竟。”
陈一娇觉得游思柔太过天真,心肠也太软,抓起游思柔的双手,双眼看着游思柔的双眼,继续道:“游先生不必觉得愧疚,你与他本来就有深仇大恨,杀了便杀了,没什么了不起。”
游思柔略有迟疑,但与陈一娇眼神交流之后,似是渐渐明白了什么道理,神情也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是啊,本来就有仇,无论此次文若海就真的要运粮救人,还是别有用心,都与她杀文若海无关。
陈一娇并非游思柔这种温室里长大的小花,她的心,就算不是硬如铁石,至少也是板砖程度。她说干便干,立刻动手割破了文若海手腕的动脉,随后拿掉了塞住文若海布条,问道:“死太监,招不招供?”
“你们两个贱妇,别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咱家!”躺在地上的文若海,终于可以说话了。
“呵呵!”陈一娇轻蔑地笑了两声,又道:“若是不怕死的话,那你废话个什么?”
陈一娇说罢,又转而对游思柔道:“游先生找个盆子过来,我就看看这阉人,身上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流。”
**上的苦痛,文若海可以轻易忍受,但是死亡,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文若海不想死啊!
“尔等贱妇,假若咱家今天不死,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诛尽九族!”
“只有皇帝才有权力诛九族,你个死太监算什么!”陈一娇反唇相讥,后又再狠狠地在文若海手上伤划了一刀,然后冷冷道:“若你能把背后的阴谋老实交代,老娘兴许会让你多苟活几天。”
陈一娇看扁了文若海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她以为文若海要招供了,岂料,文若海居然笑了,狂妄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有本事你们就给咱家一刀,否则,咱家的血未流尽,你们的丑事就要先被揭破。”
陈一娇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文若海所言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时,屋顶突然传来了‘啪’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瓦顶之上。
陈一娇与游思柔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屋顶,她们还来不及出去查看生了什么,随即又是是啪的一声。
这一次更厉害,直接砸穿了瓦顶,一个粗大的竹筒掉在陈一娇的脚边,陈一娇弯腰捡起竹筒,打开一看,里头装着的,是白花花的——大米!
“夜鹞投信,是以咱家为目标,接下来,那天上掉下的米粮竹筒会6续有来,很快就能砸满整间屋子,你们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瞒骗不下去了!”
文若海说罢,第三个竹筒便已经砸了下来。
“夫人,咱们该怎么办?”游思柔不知所措。
“游先生别慌,万大事有姐姐扛着!”陈一娇说着,拉起游思柔的手,再道:“不过一个死太监而已,咱们打了又如何,相公和辉叔根本不能拿咱们怎么样,就是大话被拆穿了,脸面不太挂得住而已,厚着脸皮熬过去就好了。”
正如文若海所言,随着装有粮食的竹筒,由夜鹞接二连三地投到他所处的位置附近,闻讯赶来的王小公子等人,很快便强行进入,现了文若海。
见文若海的手腕被割开了两道深深的口子,王小公子立刻撕下衣服的布,把伤口扎了起来,又让人去请简直给文若海疗伤。
“阿娇,你刚才跟我说没见过文公公的。”王小公子质问陈一娇,另外一边,赵红伊也皱着眉头瞪着游思柔。
“老娘是说谎了,咋了,是不是讲个大话都不行?”陈一娇反过来质问王小公子,又道:“咱们跟这个太监,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不过是卖李丑妇与小公爷一个面子才饶他狗命,就是杀了,那也是理所当然!相公,你忘了他的师父干过了什么吗?”
陈一娇前一秒还气焰汹汹,后一秒居然便装起了可怜,眼红红的一副想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