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根三棱针,在腿内侧的三yin交穴上用力刺挑一下,一股血液流了下来,然后又反手在后背上部的大椎穴上挑了一下,又有一点鲜血流出,身体内立即感觉舒服了一点,那股奔流的气息微微缓和,针刺放血的方法虽然有点效果,但依旧令他的身体很疲惫。手虽然可以打字,他却没有多少气力,一阵倦意接着一阵倦意,他终于侧身倒下,沉沉睡去。
迷蒙中,凌威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跌落悬崖的时候,全身刀割般疼痛,生不如死,。脑袋涨得就像要炸开一般,天崩地陷;体内气血呼啸奔腾着,如同海浪拍击沙滩,一波接着一波,忍不住张口呼喊,嗓子却干涩得说不出来,火烧火燎。全身忽而如同在火中焚烧,忽然如同在冰窟中煎熬。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越来越模糊,一阵阵短暂的黑暗,似乎生命在短暂的停息中随时就要进入死亡。如此痛苦的煎熬,对生命已经没有丝毫留恋,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着,放弃吧,闭上眼永不醒来就是解脱。
生死交战之际,一旦偏向哪一方,整个人就会向那一个方向靠拢,而且快得无法阻挡。凌威刚刚有点放弃的想法,jing神马上松懈,放弃挣扎,痛苦也忽然被放弃了,感到一阵虚空,身体慢慢从床上浮起,靠近天花板,然后直立在空中,眼前忽然呈现出房间内的情形,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一位面罩白纱的姑娘正焦急地看着床上的那个人,旁边另一位大辫子姑娘递过来一碗药,面罩白纱的姑娘接过来,嘴唇在药碗边缘靠了靠,觉得温度合适,然后用一把小勺子把汤药凑近床上的男子嘴边,那个人嘴唇紧紧闭着,一点一滴也进不去。旁边大辫子姑娘跺了跺脚,显得很焦急,向床边靠了靠,面罩白纱的姑娘摆了摆手,示意那位姑娘退开不要靠近。楞了一下,忽然微微掀起脸上的白纱,把药碗靠近嘴边,喝了一口,身体前倾,贴近那位男子的脸颊,一只手捏着男子的下巴,男子的嘴微微开了一条线,姑娘立即凑过去,嘴对着嘴,一口药液慢慢度过去,在人的知觉模糊的时候,药液不能太猛,以防呛进气管,只能一点一滴地进行,足足用了半分钟,男子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开始条件反shè般下咽。面罩白纱的姑娘立即加快速度,一口接着一口把药液全部喂下去。
男人属阳,女人属yin,姑娘更是yin中之yin,那种柔和的气息可以调和药xing,增加药效,当然,不可能用姑娘入药,但女人的口水包含着女人的jing华,白纱女子这样做一部分为了好喂药,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救命,除了至亲之人,这一种方法很少运用。一碗汤药喂下去,女子微微喘息着,耳朵根一片晕红。但那位躺在床上的男子还是一动不动,静静躺着,丝毫没有变化,眼睛紧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在提醒着有呼吸,就是一位死人,不过,呼吸也是很微弱,离死人也差不了多少。
又过了几分钟,面罩白纱的女子手臂颤抖着,手指搭上男子的腕脉,半分钟左右,缓缓放开,长长叹息一声,大辫子姑娘声音尖利地叫了一声:“凌大哥。”
凌威骤然一惊,忽然明白过来,床上躺着的是自己,大辫子姑娘是小雪,那个面罩白纱的当然就是童婉茹。记得看过许多关于死亡的报道,有人调查过死而复生的人,基本都是离开人体,然后进入一条长长的通道,奔向鲜花盛开的世界。现在自己似乎已经迈开了一步,灵魂离开了**当然不会再感觉到痛苦
小雪的尖叫声立即引来许多人,挤进房门探头观望,脸上都带着焦急。童婉茹向小雪扬了扬手,声音变得冷静一点:“拦住他们,不能乱。”
小雪立即伸手,把一群人全部推了出去,然后关上房门,转脸看着童婉茹,语气焦急中带着期盼:“童姐姐,你一定能救活凌大哥,是不是。”
“这个……恐怕很难。”童婉茹语气充满疑惑,但小雪依然听出了一点希望,俏脸微扬:“童姐姐,只要你救活凌大哥,我为你做牛做马,死都行,求求你啦。”:
“傻丫头,不是你死了他就能活,要是能以命换命倒好办了。”童婉茹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一个方法,但没有人试过,把握不是很大。”
“一定行的。”小雪语气惶恐中带着哀求。童婉茹站起身,在房间内走动一圈,然后从一旁桌子上的盒中取出几根钢针握在手中,转脸看了一眼小雪:“扶起凌威。”
小雪快步上前,童婉茹递给她一副消过毒的白手套,小雪很麻利地戴上,按照童婉茹的吩咐把人扶着坐在床上,童婉茹在凌威后背上找了一会,把针缓缓扎进去,一连八根,扎得小心谨慎,凌威在虚空中,意识却很清晰,他忽然发现童婉茹这八根针下得很奇怪,完全不按常理,不在穴位上,也不在大周天针法的范围内,完全没有章法般围成一圈,但他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忍不住思索起来,一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要抓住事情的实质,忽然,一阵剧痛在后背升起,撕心裂肺,禁不住大叫一声。叫声很清晰,眼睛猛然睁开,自己又回到了床上,小雪双手扶着肩头,童婉茹站在身前,隔着面纱可以感受到关切的眼神。凌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忍不住说了声:“谢谢。”
“和我还用客气嘛。”小雪脸上展开了微笑:“要谢你就谢谢童姐姐,她刚才可是尽心尽力,你喝不下药,她还……”
童婉茹在一旁忽然用力咳嗽了一声,伸手取下凌威身后的钢针,低声说道:“小雪,别多嘴,先把凌威放下,他需要安静休息。”
“是。”小雪伸了一下舌头,有点调皮,她心直口快,高兴之下也不顾及童婉茹的感受,差点把嘴对嘴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小雪不说凌威也知道了刚才的情形,明白童婉茹有点羞涩,忍不住脱口而出:“刚才我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凌威的话实在有点yu盖弥彰,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都很敏感,何况童婉茹不是一般人,聪慧异常,立即意识到什么,转脸对着凌威,语气复杂:“你…………”
第七百一十二章冤家路窄
第七百一十二章冤家路窄
凌威被童婉茹看得有点尴尬,把目光向一旁移动了一下,讪讪说道:“童姑娘,你刚才用什么方法把我救醒的,好像是针灸。”
“我也是人慌无智,还记得小时候学过的针灸,迷迷糊糊就下针,现在都记不得哪几个穴位了。”童婉茹停顿了一下:“那几个好像也不是穴位,小时候不断训练,角度方位都是随心所yu。”
“童姐姐,你也会针灸?”小雪好奇地眨了眨眼。童婉茹淡淡笑了笑,笑声有点不自然:“别提了,小时候懒,学了几天,后来专心研究茶道,再也没碰过,今天能把凌威救醒完全是误打误撞。”
“误打误撞就这么厉害,那你要是学起来岂不是更厉害。”小雪的好奇心实在重,童婉茹只好岔开话题:“小雪,打盘水让凌威洗洗脸。”
“好的,马上就来。”小雪爽快地答应一声,立即转身走了出去。凌威看了看虚掩的房门:“现在可以说了吧,我感觉你刚才的针灸方法不简单,我自己的状况自己明白,刚才已经是九死一生,一般方法无法救醒。”
凌威当然不会说自己在一旁一直观看,那样有点怪异吓人,而且说出刚才尴尬的一幕也太不好意思,只好说得婉言一点。童婉茹倒也没有听出什么破绽,微微叹息一声,在一张椅子上缓缓坐下,声音有点纠结:“当年得知自己的生命只有短短三十载光yin,万念俱灰,拒绝父亲传授给我的医术,可惜天医一脉在我手上白白断送了,父亲苦口婆心劝说我很久,可我心意已决,最后他只好无奈放弃,但有一个要求,就是训练刚才那种针灸方法,在一个特制的橡皮人身上练习,父亲专门标出几个点,我下针的时候就根据那些点,时间长了,不用看手腕也能掌握,准确地移动距离和曲线,手指捏着针准确无误扎到地方,以至于许多年以后我依然可以条件反shè般做得很熟练。父亲并没有说出针法的作用和妙处,我只是直觉觉得很奇妙,所以冒险试用一下。”
“原来如此。”凌威微微点头:“你父亲既然是天医一脉,针灸技术一定是出神入化,他是把他学问的jing华用另一种方式留了下来,可谓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