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干脆用两根手指撑起眼皮子来!
“这是我家。不许你来!”石娇兰的娇纵尽头,不过如此。陈香稚怎么会怕她。哈哈大笑挤眉弄眼:“听说现在澄心当家,你呀。几时出门子?”
“呀呸!”石娇兰气到泪眼汪汪,从自己家门前落荒而逃。
留下陈姑娘洋洋得意,挥挥洒洒,大摇大摆入石家门,边走边喊:“你家少夫人呢,我来了,她敢不出来?”
澄心在厅上就听到,忍不住笑着出来,见好一个得意的人儿,头发梢儿有得意,眼珠子里有得意,就是那一甩一甩的衣袖,也是蹦蹦跳跳带着得意。
“你,哈哈,”澄心在台阶上,手指着陈香稚笑弯了腰,笑得喘不过气:“不是说不来?”陈香稚哼哼,好似新中状元回府:“你当家,我来贺你。”
小豆子飞快跑过来,对澄心耳语一番。澄心面色一沉又恢复自然,自家门前却客,这又是娇兰的不对。澄心的心思永远不变,自己可以忍让娇兰,自己的朋友却不可以忍让。
她和颜悦色,彬彬有礼,如一个主妇般接待陈香稚:“你来我真好,快里面坐,小豆子,泡香茶,送茶果子来。”
青石台阶上站着的这个人,还有稚气,却气度开合,有主母气势。陈香稚打心里喜欢起来,她最爱是占上风,最不爱的是吃瘪。亏她穿着裙子,也一跳足过三步远,抱住澄心真心地为她喜欢:“你当家了,真好,你要一直当家才好。”
陈姑娘眉眼儿郑重,再衬上后面风雪,好似风萧萧兮易水边。
“又怎么了?”澄心奇怪。和陈香稚房中去,猜测道:“吕小胖又占了上风?”陈香稚摇头:“不!”
“你表姐又说你没有别的能耐,只有败家的本事?”
“不!”
郑澄心莞尔:“我猜不出来。”
“是我太对了!”
郑澄心马上明白,撇嘴:“人家有那么多的不好让你看见?”
“逛青楼算不算?”
澄心沉下脸,脸黑得似锅底:“不要胡说!”
陈香稚急了:“我发誓,我赌咒还不行吗,是真的,”她结结巴巴:“你那个人,现在还在,不信我们去。”
外面飞跑进来一个人,后面跟着把门的石勇:“我说你慢点儿走,你这是做客,还是打劫。”石家太小,吕小胖飞奔就来到,见两个小姑娘一个面上诧异,一个面带惊吓坐一处,擦一把头上的汗,喘气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别去了,他才离开。”
澄心的心往下沉。陈香稚说话她未必信,可是吕小胖,却不会为这事说假话。白雪满地,没有几天就是腊月,再有白梅映雪,平时台阶擦得一尘不染,总是明亮的。这明亮,在澄心眼中,黯淡下来,一寸一寸萎缩。
石涉对自己门第不满意,再纳一个,澄心心里上还有接受的余地,去逛那肮脏地方。澄心的三从四德家教中,没有这种教育。
郑大人是立身谨慎的人。又是御史大夫,只有管人言行官体的。不是自己先丢官体的人。他教导女儿,也是贤淑为上,淫邪下流。
石勇见澄心慢慢僵住,表情一动不动,拎起吕小胖,骂道:“你小子是干什么的!”有人尖叫一声,陈香稚扑过来,指甲往他面上挖:“这是我的人!”
被惊动的澄心回魂,压压心情。面上还是呆板,看上去一片温和,对石勇道:“这是我的客人,”再代为介绍:“吕家小官人,”吕小胖还拎在石勇手上,他一向和气生财,吊着脖子踮着脚尖,拱一拱手打个哈哈:“幸会,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石勇不明所以。还是松开手。小豆子最爱看热闹的,捧着肚子一旁哈哈。
一整天,澄心坐卧不安。石涉在她心中,以前是她的未婚夫君。根深蒂固中有尊重二字深刻。后来,是她心目中的神祉,不管认为他偏心石娇兰的时候。还是前几天怀疑他和王雪兰姑娘不清不楚的时候,石涉在澄心心中位置没变过。
去嫖院?
这事情让澄心震撼。
她从小见过的人家里。有妾出自于青楼的,大家一概鄙视。有哪一家这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