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陈秋刈奚落他,言辞极其过分,甚至还歪解了何老的意思去警告李元朗。
他说:“李大人这富贵路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头?,若是当主子的不想让他脚底下的那块垫脚石再硌着他的脚,也不知道那石头?还能不能沾得贵人的一丝贵气,毕竟何老说‘有些?东西,就是天生没?有骨头?,找不着家的。’”
李元朗当时朝他微笑:“我若是块石头?,那也能打得某些?人满头?开花,陈秋刈,你可得小心啊。”
……
思绪回头?,陈秋刈看着李元朗讪笑:“李大人,当时玩笑当不得真,我也是一时逞着口舌之?快,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他昨日可被家中父母打得惨烈,他父亲甚至还请了家法?,那么长一条牛皮鞭呢,打得他身上皮开肉绽的,现下身上还是斑斑伤痕。
原本定好的婚事也告了吹,本来还算有点油水的职务也被降了级,还要被家中父母亲族责罚,陈秋刈心中流泪,他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只是因他之?过,还影响了他爹的职务,他爹一屁股把他踢来何府,陈秋刈从早坐到了现在,可何老又一直不见自己?。
吃了闭门?羹的陈秋刈走投无门?,只得回去,却没?想到,到了门?口就遇到了李元朗。
他一路殷勤地为李元朗带路,时不时就卖点惨,指望李元朗消气能放了他,陈秋刈苦着脸:“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一直以来都太过针对大人了,但我其实今年?才十九,年?纪不大对不对,我都还未及弱冠,人都有第一次的,大人您就可怜可怜我,原谅——大人,您走错了,中堂该走那条路,您这方向是何老的房间。”
“我走的就是这条路。”李元朗冷脸,听着他一路聒噪的话,已是颇为不耐:“陈秋刈,你说再多也没?有用,你自己?犯的错,就得你自己?担,若那些?责罚有所不实,那便上诉,当然,可别越诉罪越多。”
“哦,还有,虽论年?纪来说,我长你幼,但从相貌来看,陈秋刈,你长得可比我显老许多,若我们当中有个十九,旁人怎么猜不到是你吧?”
说完最后这句话,李元朗便转身离开了。
陈秋刈愣愣听完,气得跳脚。
怎么会有这种人!不高抬贵手?也就算了,居然冷着脸说自己?长的嫩,他到底哪来的脸!
只是陈秋刈忍不住心里扒算,他到底还有哪些?罪责要被责罚啊!
——
岑青茗回了府里,找到了那封李圭摘抄了李元朗奏章的信,是当时李元朗上奏说她?劫官粮的事。
当时李圭拿给她?的时候,岑青茗满脸不耐,一堆文绉绉的话看得人头?疼,李圭却献宝似的给她?,说这都是他家大人情谊所炼之?笔墨。
她?懒得瞧,李圭便念给她?听。
李圭念完,还翻译给她?听,那信洋洋洒洒一大堆,李圭说,李元朗这奏折一直都在肯定她?的努力?,还将那些?过错揽到了他身上。
然后又说李元朗见到她?虽为匪贼,却将劫回来的那些?粮食又毫无保留地送了出去,也有被大义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