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向晚还是答应了下来,赵允儿得意一笑,拖着行李箱进了内室。
看着她傲慢离去的背影,向晚仿若有了触不可及的错觉,如薄巡所言,六年的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她不知道是什么的环境,可以让一个人从骨子里都能彻底改变。
以前的方若虽然任性,偶尔也会因为彼此意见不投,争执几句,但那时,只要拿些好看的衣服,或者好吃的零嘴,她们就会冰释前嫌,继续谈笑风生。
但是现在呢?从她的眼神,从她的口气,从她处事风格,哪怕是一个不经意的日常动作,向晚再也找不到方若的影子,好似方若真的从那场大火中已经彻底离去,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个陌生人。
因为方若初次到来,向晚忙碌了两个小时,准备丰盛的晚餐,多半是按照了赵允儿的口味,刚坐下,向晚就迫不及待的夹了块她爱吃的油炸虾仁放在碗中,但是却换来赵允儿冰凉一句:“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了”
意思是,她的口味已经变了。
向晚动作一阵僵硬,还未来得及收手的动作在半空中凝固成了尴尬的姿势,而一旁的薄巡只是短短的看了她们一眼,然后装作什么也没也没有发生,含了口米饭在嘴里。
他知道,此刻向晚一定觉得自己太过窘迫,她一定是想找个洞钻进去,如果可以,他很希望自己不要出现在餐桌上,但是,现在他不能半路退出,这样只会让向晚更加的情难以堪。
半晌,向晚强颜欢笑了扯了扯嘴角,又从赵允儿碗中收回那只虾仁,然后闷闷的低头吃着米饭,吃的太过漫不经心,咽出一声紧急的咳嗽,向晚抓过手边的白开水,仰头救命似的喝了下去。
而一旁的薄巡却已眉间不悦:“你没事吧?”
向晚摇摇头:“我去看看汤好了没”说完起身匆匆进了厨房。
对着热气腾腾的烫气,向晚红了眼眶,抿了抿唇尽量不让自己失控,当身后一双脚步靠近时,向晚摸了摸眼角,还好没眼泪没流下,不管来人是谁,她都拿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关了灶火。
“如果你觉得跟方若相处是一种困难,不必勉强自己”薄巡站在她身后口气十分的心痛,赵允儿对向晚的态度,他早有目染,何况每日对着她夹枪带刺的语气,对于向晚来说是一种折磨。
他于心不忍,也不愿让她独自承受这些,或许作为一个男人,作为她的丈夫,他完全有理由去斥责赵允儿的态度,但是,这样做向晚会感激自己吗?
不会,那样只会让她陷入两难,也是在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因为他知道,向晚为了方若不惜一切,这点优势,是自己无法超越的一个高度。
向晚深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他:“也许她只是身体刚刚恢复,情绪才会不稳定,等时间久了,就会好的”她一直还抱着希望,她们姐妹能回到以前。
“真的只是这样吗?”薄巡眼光如炬的盯着她,他的眼神带着探究,却又在一瞬间有着穿透力,让她无处遁形。
向晚垂着眸,没有勇气直视,她不想自己的脆弱就这样赤果果的被看穿,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为她还不能接受赵允儿性格大变的理由,但是,她又何尝不知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转而向晚不想继续这沉重的话题,转身端着汤进了餐厅,但此时已经不见赵允儿的身影,向晚深深一声叹息,放下汤,此刻她已经完全没了胃口。
到了快要就寝的时候,向晚从柜中拿出睡衣然后去了客房,窗前薄巡背对她站着,指尖夹着一根雪茄,青烟悠悠绕绕,虽然烟味不浓,但还是有些刺鼻。
从玻璃上看到向晚靠近的步伐,薄巡直径去了床头,将一半的雪茄捏灭在了烟缸里,而后看着向晚微微一笑。
“这些天,你可能会一直睡客房,小若的性格你也知道,如果我不顺着她,她会不开心”其实说这话时,最内疚的是向晚,她知道自己对赵允儿迁就和溺爱,对于薄巡来说是极度不公平的,但是在明知故问的情况下,她还是没有对策。
薄巡和赵允儿之间,她谁都无法割舍,但又必须要做一个选择,亲情和爱情之前,她选择了前者,她知道,薄巡一定会理解。
“你有没有想过,方若的问题并不在于主卧和客房”就像今晚的餐桌上她说的那句‘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包含着太多的层次的意思。
“我知道”向晚垂下眸“她一直喜欢你”
她清楚的记得方若和薄巡认识是在11年前,那时方若才十八岁,十八岁是一个花季年华,也是一个少女充满梦幻的年纪,或许正是这样一个好的年纪,她才会对薄巡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所吸引,这点不足为奇。
但是,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们这一次相认的第一天,赵允儿就对自己宣誓自己对薄巡的爱,欢喜交错的情况下向晚失去了判断力,现在三人同住屋檐下,似乎是一种很糟糕的逻辑。
薄巡上前一步,将她轻轻困在自己的怀里,一吻落上她的发心。
向晚双手禁锢在他的腰间,瞬间紧了紧,贴着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味,心情不再那么烦躁。
“这次我把方若接到家里,你是不是不赞同我的做法?”向晚不知道一直迁就自己的丈夫,会不会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睡客房而心生芥蒂。
“如果我要一直睡客房的话,我可能会介意”薄巡严肃着口气,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
向晚心中‘咯噔’一下,从他怀里挣脱,然后一脸质疑的看着他。
薄巡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浅勾嘴角,向晚得知他只是耍耍嘴皮子,才安心了下来,忽而他俯首盖上自己的唇,辗转间已经成了深吻。
要说激情来了谁都无法阻挡,交缠的身躯已经落入柔软的大床,当气氛正好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两人的兴趣完全的被击碎,热火朝天的互动也悄然而止,两双眼睛盯着门口。
当敲门声再一次响起时,向晚推了推薄巡,身上的男人极不情愿的起身,接着向晚整理了仪表,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