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给,去给轿夫们寻个馆子喝口水。剩下的,就分下去作赏钱吧!”
管事接过,一看是五十两的,便有些惶恐。
“主子,这太多了。喝几碗茶水,即便要上几碟小菜,有五两银子,也足够了。
这么多,小的们,怎么敢要。”
“叫你拿着便拿着,哪那么多废话?没听到嫂子说剩下的作赏钱分给大伙吗?”李承涵此时才知道,羽汐大概是体恤这些轿夫们大热的天还要抬着她四处晃,于心不忍,想要作些补偿,便凶巴巴地对那管事这样说道。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那管事几时见过这么大的人物对自己这样发脾气的,便吓得屁滚尿流的离开了。
看到管事那副狼狈的样子,李承涵却恶劣地笑了起来。
“你干什么呀?明明是好事,你也被人当成坏事干了。”羽汐嗔怪道,没好气地横了李承涵一眼。
李承涵却心情颇好,觉得那五十两花得真是值了。
“我出了钱,还不许我发泄发泄,找找乐子呀!”
“小气,我又不是不还你。我南宫羽汐是那种借钱不还的人吗?”
“这可是你说的啊,会还的,可不许撒赖。”李承涵听说这钱还是有去有还的,心情便好了,把马缰随手扔着跟在身后的小厮,跳起身来折了一根柳枝叼在嘴里,样子说不出的随性洒脱。
“糖葫芦嘞,又酸又甜的糖葫芦。”一个扛着糖葫芦的小贩吆喝着向他们的方向走来,羽汐定定地看着她出神。李承涵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很多很复杂很莫明的情绪,总觉得这糖葫芦似乎跟她有着说不清楚的故事。
“嫂子,我请你吃糖葫芦。”说完,李承涵便“嗖”地一声,向那卖糖葫芦的小贩跃去,一眨眼的工夫,他便回来了,手里多了两串糖葫芦。
“给。”他把其中的一串递给羽汐,另外一串把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唔,好酸。”李承涵咬了一口,便吐出来,像丢什么似的,把那串糖葫芦给扔进了颖河里。“不好吃,嫂子,你那串也扔了吧!”
“嗯,是很酸。”羽汐没有扔,而是把那糖葫芦放进嘴里,咬下一颗,慢慢地嚼。这糖葫芦不但酸,还很涩,但是羽汐却一颗一颗慢慢地把它吃得干净。
李承涵望着她,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忧伤在流淌。他知道,自己之所以忧伤,是因为他在羽汐的眼里也看到了忧伤。
“曾经有一个人,也为我买过糖葫芦。可是,现在他再也不会为我买了。”羽汐的声音有些飘渺,忽远忽近,让李承涵怎么也抓不住。李承涵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恐慌,却不明白这种感受是从何而来的。
“你一辈子也忘不了他,是不是?”
“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希望,给你买过糖葫芦的人,你都忘不了。”他说道,声音太轻,羽汐恍若未闻。他叹息,说不出是惆怅还是欣慰。他在心里告诫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你的嫂子,嫂子。
“嫂子,这里风大,再说你身体不好,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回去吧!”羽汐再看了一眼,身边那广阔的天地,便迈步向那轿子走去。
轿夫们都已经回来了,看着羽汐的眼神里都有股说不出的感激。羽汐对他们笑笑:“起轿吧,不着急,慢慢回去便是。”
“是,请主子上轿,我们一定把轿子抬得稳稳地。”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多么朴实啊!他们表达对一个人的敬意,便是好好地干好自己的本份工作来。
轿子果然一路稳稳当当地回到行馆,阿俏和绿竹都有些惊慌地在门外东张西望。
“你们两人在这儿干什么?”落轿后,羽汐从轿里出来便看到她们。
“主子,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想着要去跳颖河了。”阿俏只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绿
竹却有些夸张地挽着羽汐胳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