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你原本以为一定会发生的事,其实却不一定会发生,有些你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它却发生了。
三人一晚上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李承嗣和东宫侍卫来找茬,结果却相安无事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因为一晚上神经都有些绷得紧,羽汐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进入梦乡。这一觉却睡得很沉,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的房里还没有动静。
绿竹睡得浅,又有些心事,自然天一亮便起来了。阿俏虽然受了伤,精神又不济,但是因为心事太重,也还是早早地起来。
此时三人便大眼瞪小眼的在院子里干坐着。
“阿俏,你昨天还发烧呢?要不,回去躺会,我在这儿等。主子可是交待过了的,你这两天要好好歇歇的。”绿竹看了一眼阿俏,又看了一眼有些焦急地坐在石墩上的安姑姑,平静地说道。
阿俏确实需要静养,她一张脸惨白着,强打了精神坐在这里,无非就是不希望别人看出破绽来。
“是啊,阿俏姑娘,若不舒服,便回去休息吧!你的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安姑姑不疑有它,认定阿俏是因为感染风寒发烧了才这样的。
“如此,我便回去躺会儿。安姑姑,若是着急,便把主子唤醒吧!”阿俏也不硬撑,三人里面只有她会功夫,若要出去,她的身体必须养好来。现在东宫出了这档子事,估计李承嗣也没有心情再去追查昨天四个跟踪侍卫失踪的事情了。这无疑给她们创造了一个机会,减少了她们被注意的可能性。这件事,发生的实在是太合时宜了,她不由得有些不厚道的想道,便也顺水推舟的回去休息了。
“太子殿下那边怎么样?”绿竹还有些八卦之心,便低低地问道。
“不好,昨天估计一宿没睡,脸色难看的很。又没有人敢劝,此刻只有木公公是赵全在跟前侍候着,别人是在他眼前晃晃都不行的。”
“怎么会这样呢?柳承徽看着也不是那样的人啊?”绿竹的语气里有颇重的不相信。
“唉,别说姑娘不信,这东宫的老人儿里头又有几个是信的?柳承徽这个人虽然看着不讨喜,却也还是个好相与的主子。可能是因为从底层出身的,对下人们都还好,不苛刻,平时性子又恬淡,除了太子妃娘娘,全宫的女主子里边,可就算她的脾气最好了。谁知道呢,看着最不会出事的柳承徽居然就出事了,还是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
羽汐在房里醒来,将外头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柳承徽出事,难怪昨天李承嗣没有来幽竹苑彻查阿俏。可是,柳承徽又能出什么事呢?羽汐可有些想不通了。
也不吩咐绿竹进来侍候,她自己起身穿戴整齐,只一头乌发披散着,迈步轻盈地向门边走去。
“既然是柳承徽出得事,可为何殿下又要找主子去对质?”绿竹有些不解,虽然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跟自家主子有什么很大的关系,可也最好弄清楚来。
“不知道,若不是因为宫里突然有些把殿下召走,昨儿夜里可能就已经传了太子妃娘娘去了。今天早上一早,殿下就打发宫女来传,
说让我今儿一早便过来请太子妃娘娘。可不一会儿,又传一个宫女来说,此事也不着急,只等娘娘起身了前去便可。”
安姑姑也觉得这事蹊跷的很,可也摸不着头脑。看样子很急,但又似乎不急,也不知道这太子殿下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姑姑也别想那么多,八成是殿下知道我们主子嗜睡,没有个日上三竿是起不来的,所以才出了这么两道旨意。传主子去,大概也是问问昨天她都跟柳承徽聊了什么,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听到这,绿竹反倒不着急了。只要太子爷不是很着急地传羽汐去,就不应该是什么大事。
绿竹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李承嗣确实不着急召羽汐去问柳承徽的事,他心里头装着更沉重地则是,南宫羽汐居然想要逃走,而且早就开始作着准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御医给他提供了一张药单,那张药单上的字迹赫然是南宫羽轩的。虽然一张简单的药方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只是一张简单的进补的方子,可是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并不如表现上显示的那么简单。因为那张方子是南宫羽轩开给仪琳进补的,后来仪琳照那个方子也给周皇后服用过。那么,周皇后的事,会不会跟南宫羽轩有些关系。这只是李承嗣的猜测,全没有任何根据。仪琳是他的胞妹,也是周皇后所生,自然不会害自己的亲母,所以李承嗣也仅仅是猜测,还有待于证实。他现在最生气的是,南宫羽汐居然想要逃走,嫁给了他李承嗣的太子妃,怎么可以逃走,这样他的颜面何存?东宫的颜面何存?大风的颜面何存?他要好好与南宫羽汐计较一番,当然只能慢慢来,不能打草惊蛇。这是李承嗣的想法,绿竹不知道,当然南宫羽汐也不知道。
所以,此刻的南宫羽汐只惊愕着柳承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主子,您起来了,怎么不叫奴婢进来侍候?”
轻轻的推门声惊动正在院子里的两人,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给羽汐行了礼。羽汐穿着薄薄的冬装,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也不觉得冷。一头如瀑的就披散在身后,说不出的慵懒迷人。
“都那么晚了,阿俏怎么样?”让那温暖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羽汐伸了一个懒腰,问道。
“今天早早地就起来了,说是昨天睡了一整天身子都疲乏了。这会儿估计又有些累了,安姑姑叫她回去休息了。”绿竹说着假话,脸上还含着笑,一点都不勉强心虚,好像就是真的一样。羽汐自然不会拆穿她,这话就是说给安姑姑听的,不管她信不信,都得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