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宁转身看着走远的戒弥,很快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寝殿。
当晚,那宁便命昆齐将那几个中原人从王狱中放了出来。
那宁不再提起这件事。
半月后,坦布罗又迎来了一队中原人。
呼兰尔·戒弥在王殿中设宴款待了他们,一番酒足饭饱之后,一位姓梁的使者站了出来。
那宁并未赴宴,她站在王宫的花园,朝着主殿的方向眺望。
她能看见的只有一堵堵宫墙。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一阵风吹过,她被冻得拉紧了大氅。
昆齐站在她身后,听见了她的笑声。
十箱金珠,中原的王真是大方。
昆齐,你猜他愿意花多少金珠买他的命?
我要去大宗。这是她第二次提起这件事。
用一个呼兰尔·嫣莎换了十箱金珠和大宗皇帝的歉意,这便是呼兰尔·戒弥的安排。
他老了,挥不动刀,总还有一口利牙。
但他不愿意。
呼兰尔·那宁从未如此恨过她的父亲,甚至于连且古·波兰特也被她迁怒。
你怎会看上这样的男人?连自己的女儿也保不住。
我和你不一样。她将酒倒在且古·波兰特的墓前,俯身跪拜,我这一去,大约不会回来。你若能遇到嫣莎,请替我告诉她,我很思念她。
两年后。
呼兰尔·戒弥一脸冷漠地看向那宁,呼兰尔·那宁,你要做什么?
那宁抬眼看向他:父王,呼兰尔·达珠已经有了情郎,她找到我,哀求我。
我怎么忍心看着她难过?
我比她美丽,中原的王会更加高兴。
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跪呼兰尔·戒弥是什么时候了,她的额头抵在柔软的毛毯上,即便穿着厚厚的毛衣,寒气仍然能寻到缝隙钻进她的身体。
但她很高兴。
她为了这一天准备了许久。
她知道中原的王未必就是凶手,但经过呼兰尔·戒弥那一日的警告
一位拥有至高权力的皇帝,连他的妻子也保不住,也是他的罪过。
呼兰尔·戒弥也是。
他也有罪。
呼兰尔·戒弥最终还是放走了那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