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端了药汤进来,见是常志远,便宽慰道,“常大人,我已准备好了马车,不日便可送云烨回开封。”
常志远赶紧起身行礼,接过了药汤,“劳殿下之手,多谢殿下。”
“常大人无需多礼,说到底也是我没保护好他。”赵恒愧疚的垂了垂眼眸。
常云烨却打断了此时的气氛,“我不能走,北汉刚降,这个时候我不能走。”
常志远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北汉收复已成定局,你有伤留待为父不放心,你先行回开封,好生养伤为先。”
赵恒也从旁劝道,“是啊,云烨,你在这里也无济,不如先回开封吧。”
常云烨见两人相劝,也只能是松动的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北汉败局已定,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十分的不踏实。
回程的马车上,德义见他心事重重,疑惑的问道,“公子在担心什么?北汉不是都降了吗?陛下也嘉奖了三皇子的几次进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心底不踏实。”常云烨用没伤的手揉了揉额角,“常在河边走,必定要湿鞋,死我一个又怎样。”常云烨平白又想起来了那个刺客说的话,忍不住复述了一遍。
“公子,您说什么呢?”德义被这没有由头的话弄得有点懵。
“这不是什么挑衅,这是藏头语。”常云烨细细想过,略显惊讶的说道。
“常,必,死?”
“他是在用藏头语暗示其他同伴,刺客绝非一人,还有他人。”常云烨如梦初醒,赶紧让车夫掉转了马头,往回行径。
“但是,德义不懂,那刺客的参汤分明是冲三殿下来的,可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公子死呢?”德义仍旧满腹疑惑。
这事可能还真是局外者迷,局内者清了,常云烨冷道,“想让我死,只会有两类人,一类是冲赵恒来的,一类是冲我来的。”
德义在旁提醒道,“公子,那人想杀你,却没有在银针上下毒。”
“确实奇怪,但我还是要回去,如若我料的不错,那刺客的同伙一定在赵恒身边,哪怕他们想杀的不是赵恒独是我,我也不能放这么一个祸患在赵恒身边…”常云烨是早有决断,德义见劝是劝不回来了,不过好在马车没有出去多远,不久就回到了营帐,常志远已经回到了御前,赵恒见是他回来了更是不解,“你怎么又回来了,走都走了。”
常云烨看着满营帐的侍卫仆从,朗声道,“都先退下。”但那些侍卫仆从不为所动,常云烨只好眼神示意赵恒,还是赵恒下令那些侍卫仆从才退去。
…
“你是担心那刺客留有余党意图对我不利?”赵恒原原本本的听完了常云烨的顾虑,赵恒一时也没了主意,皇帝身边的李政突然过来传旨,“皇三子赵恒,于降北汉有功,特准观礼。”
赵恒俯身接旨,“谢父皇。”
李政微微颔首,抬脚准备离开,又被赵恒叫住,“李公公,不知可否让常家公子与我一同观礼?”
常云烨一怔,还没出声打断,就听闻李公公略显尖细的声音,“原来这位就是常家公子,三皇子殿下,陛下只传您一人,没有平民的位置。”
赵恒听着这话总感觉刺得慌,却是欲言又止,因为他想起常云烨嘱咐自己不能漏巧,最终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