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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柴门风雪夜（第2页）

“放心吧，日子总会好起来的！”，这是他常说的口头语。

父亲由于母亲的要求，不能出去做工，闲暇时候，会和外婆一起走村串户，靠为附近村落里的单身汉保媒牵线，收取中介费赚点零用钱。然而，这种事情，也是几个月才做成一桩，完全解决不了家里用度开销的问题。

冬天来了，土坯房里寒气逼人。

父亲在房屋中间，加砌了一个土灶，如萍从家里的后山上捡来干枯的树枝杈，生火取暖。

母亲身材臃肿，小弟弟快生产了。

由于营养不良，妈妈看上去浮肿笨拙。

年底地里的收成很差，家里的生活完全靠外公外婆的资助，才能勉强度日。

外公偶尔会过来，看看家里如果没有吃的了，就立刻回家带来一点油和米，帮助她们度过难关。

条件艰苦，生活很难，但还是不断涌出新的希望。

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小弟弟出生了。

如萍抱着弟弟，看着浑身褶皱，躺在襁褓里的小男人，感觉他面相如同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一般。

她不觉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弟弟降生了，家里的负担会加重，母亲对自己的爱也会越来越有限。”

“如果时间再过得快点就好了！”

如萍心里一直期望着自己快快长大，能够早点考上如老师描绘的大学，毕业后愉快的生活在自己向往的大城市里，从此远离母亲的唠叨，和父亲每日忧愁，阴郁的面庞。

雪儿越下越大，小屋里红彤彤的炉火映在小弟弟圆睁的大眼里，忽闪忽闪的，似乎在小屋黑暗的环境中，照亮了一个新鲜降临生命对对周边一切事物的新鲜与好奇，如萍守着炉火边的婴儿筐，帮弟弟盖好小棉被。渐渐的一阵睡意袭来。她伸展一下腰身，伏在弟弟躺着的土床边，渐渐地睡着了。

如萍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梦里，她长大了，如愿上了大学，大学毕业找了一个很好的工作，穿上了漂亮的新衣服，生活在一个陌生的大城市里，城里人都很友善，她和家人一起，生活愉快又开心，妈妈每天都笑呵呵的，爸爸虽然依然沉默寡言，但是衣着光鲜，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小弟弟也长大了，一会儿围在她的身边，一会儿又跑出院子，快乐的沐浴在阳光下，在屋前的一片绿地上跑来跑去。

如萍梦到自己站在窗明几净的房屋前，仔细端详着自己向往已久的新房，望着里面生活惬意快乐的家人，开心的笑了。

笑声未落，突然头上传来的一阵剧痛，唤醒了她的美梦。

她如同身处天堂，却猛然间被一个恶魔无情的拖入了无底深渊，哭喊着醒了过来。

睁开眼，她首先看到了母亲恶狠狠的眼神，妈妈正使劲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试图把她从土灶边拉起来。

如萍不甘心自己的美梦就这样被打断，她迷迷糊糊的，两眼盈满泪水，有母亲拖拽造成头上刺骨的疼痛，也有自己被刚刚进入憧憬美好生活的幻境，就被拖回现实的各种不甘。

“这才几点你，你就睡觉，你这个懒丫头，和你那不争气的爹一个德行。”，母亲咒骂道。

“你去山上去捡干柴，你没看到马上炉火就要熄灭了吗？”，她大声的呵斥，惊醒了熟睡中的孩子。

一时间，屋里哭声，吵闹声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