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巧是帮着自已的侄儿,直接拦在前头说:
“瞧老太太你这话说的,这是我们家阿庆先不要的吗?
不是你们得寸进尺,把我们当傻子一样,要求这要求那的?
这媳妇都没娶进门就如此,那娶进来后,还得了?
岂不是你们要什么,我们就必须得给什么?
否则回头你又来一句,我们王湾里的规矩如何如何,然后扣一顶大帽上来,那谁受得了?
行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们家到底想如何?”
王老太很想说,我们家要钱,你们年前赚了那么多,这点银子又不是拿不出来。
平时娶妻都靠买,一花就是十几二十两。
可给他们芽儿的聘礼,只有三两,外加零零散散的,都不到八两。
这些与十几二十两比起来,差了不知道多少。
可这话她不敢说,她怕说了,全家都会被人赶走。
到时候,连个住处都没有。
眼下雪还没化,时不时还会零星飘点雪。
真要露宿野外,不说别人,就她这身子骨,肯定遭不住。
池巧可不管老太太心里怎么想,见她迟迟不开口,就继续说:
“王婶,你要亲事继续,就给我让开。
不想亲事继续,那你把我们给的东西,全都归来,然后马上回你们规矩大的王湾里去。
我们池家坳人是心善,但不是傻子,也不是冤大头。
真是的,一把年龄了,还昧着良心要这要那,你亏不亏心?”
王老太一听对方很疏离地叫自已王婶,显然是没了耐心,甚至有可能让这亲事作罢,便讪讪地移开了脚步。
她要钱,但眼下要顾虑的是,先确保全家能活下去。
只是她这刚挪开,就听身后传来气喘吁吁地声音。
很快,众人就见穿着一身嫁衣的王巧芽,红着眼匆匆往下跑。
而她的身后,跟着王家夫妻俩,以及她的弟弟妹妹们。
王巧芽满脑子都是刚才沈叶君的质问声,她在羞愧的同时,也红了眼。
她是真的喜欢池庆,也喜欢黄婶儿。
当然,老池家的那些人,她都喜欢。
她盼着,能成为其中一员。
这是她盼了很久,也事关下半辈子的事。
可不想在成亲当天,被拎不清的奶奶给毁了。
所以她过来后,看到众人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已,而奶奶站在一旁,有些心虚不敢吱声时,忍不住泪流满面。
“阿庆哥……”
他们是真的没机会了吗?她阿奶已经把人得罪光了,她的后半辈子,无望了吗?
池庆看着眼前哭泣的小姑娘,也心疼。
但事情还没解决好,他不能心软,所以他干脆撇过头,问:
“芽儿你知道,天还没亮的时候,你娘下山让我们家推迟前来迎亲的时辰不?
你阿奶拦在这,让我们回去赶车来接你。
要是没有车,你出门跟下山,只能由兄弟跟妹妹们背,我们必须得给你弟六钱,你妹三钱。
这真的是你王湾里的规矩?”